秦汉珍怔然。</p>

打开皇，是打秦家的老祖宗，秦牧不能用第一百零七世孙的身份去打，那是大逆不道。</p>

打过开皇之后，秦牧便是欺师灭祖之辈，不应该出现在族谱上，于情于理都要被革出族谱。</p>

“你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p>

秦汉珍忍不住道：“打过之后，秦家的祠堂，你再也进不来了！你死后，你的坟也不能进祖坟，你会成为孤魂野鬼，秦家没有人祭拜你！”</p>

秦牧露出笑容，道：“不打开皇，无忧乡醒不来。开皇也希望我去打他，把他从这个无忧乡中打出去。我不能辜负他的期待期望。”</p>

他笑道：“我是一条被开皇主动放到无忧乡里的鲶鱼，他不是希望我来搅混水，而是希望我把死水盘活，让那些失望的鱼开始游动，让那些醉生梦死的鱼清醒过来。我要做好这条鲶鱼的本分。”</p>

秦汉珍沉默，道：“开皇极为可怕。”</p>

“我知道。我在太虚之地已经见到他与火天尊对决时留下的痕迹，火天尊的修为比他强，但还是伤在他的剑下。”</p>

秦牧道：“天庭十天尊之中，火天尊的实力虽然不是最强的，但也不是最弱的，能够迫使火天尊留下大道烙印，并且受伤，开皇的实力在我预估的之上。”</p>

秦汉珍道：“他的实力不止是剑道。剑道虽然最强，但他的神通也不比剑道逊色。”</p>

秦牧点头道：“龙汉初年遇到他时，他便是剑法与神通双绝。我恶了元姆夫人，重创昊天尊时，他施展神通杀出重围来救我，神通之妙，叹为观止。”</p>

秦汉珍沉默片刻，道：“我不能留你，你去吧。”</p>

秦牧躬身一拜，转身走出祠堂。</p>

外面阳光刺眼，秦牧抬手遮了遮，回头看去，秦家的祠堂庄严肃穆，里面供奉的是列祖列宗，但是他永远也无法进入这里了。</p>

他迎着珍王妃，向珍王妃一拜，与叔钧走出珍王府。</p>

珍王妃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没有呼唤出声来，秦汉珍来到她的身边，与她站在一起，珍王妃无力的靠在他的肩头上。</p>

“牧儿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她轻声道。</p>

秦牧看着外面正在刻苦修行的秦家子弟，从他们身边经过。</p>

“堂哥——”那个叫秦思莹的小女孩冲他招手。</p>

秦牧远远招了招手，这里有着家的温暖，然而他无法在这里驻留。</p>

他带着叔钧走了，又经过那一座座祖坟，秦牧捏了把土郑重其事的收入秦字大陆中。</p>

叔钧颇为不解，秦牧笑道：“将来我若是死了，我不能埋在这里，但我的坟上一定要有家乡的土。”</p>

他们来到第三十三重天，这里也是开皇天庭的所在。</p>

开皇天庭的许许多多文武官员已经先他一步来到这里，静静等候这场天尊之战，一尊尊神祇肉身广大，屹立在天宫的各处，静静地看着秦牧走入南天门，走入巍峨肃穆的神宫神殿之间，从天街穿过，经过瑶台瑶池，走向玉京城。</p>

开皇天庭也是龙汉天庭的布置，只是比龙汉天庭要简约一些，疆域也没有那么辽阔，但论奢华，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p>

毕竟这里是无忧乡，是彼岸世界的一部分，在这里观想造物要比其他地方容易了不知多少倍。</p>

秦牧没有动用任何神通，一步一步走过去，开皇天庭虽然并不辽阔，但一步步走过去花费的时间也是极长。</p>

然而他像是一个虔诚的求道者，一步一步丈量，丈量的不是开皇的天庭，而是自己内心的是非曲直。</p>

这里除了叔钧之外没有其他造物主，因为这是两位天尊之间的事情，造物主不会干涉与他们无关的事情，也没有必要见证两位天尊之间的胜负。</p>

这里只有那些开皇的老臣，开皇道门的道主苏麦青，太阳守炎日暖，四辅房由基、高百寻、舟惊梦、舟寻芳，还有三公六部九卿等旧神，都在看着秦牧走向玉京城。</p>

他们露出期待之色，摩拳擦掌，炎日暖还在磨着他的剑，锈迹渐渐蜕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