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笑道：“是所有延康人一起扛起延康的命运，凭我一人扛不起来，所有人一起扛，也就扛起来了，总算度过了存亡的难关。开皇时代也是如此。开皇余部，不应该再四分五裂了。”</p>

阎王沉默下来。</p>

秦牧在秦王殿内转了一圈，笑道：“你这里太冷静，有些凄怨，像是被打入冷宫的小怨妇一样，连你也变得阴郁了，不适合我。我去见其他人。”</p>

他迈步向外走去，悠然道：“少年白头，空壮怀激烈，怎奈老骥伏枥前，空悲长啸？”</p>

阎王目送他走出秦王殿，低头把斗篷向后脱去，露出满头银发，但他的面目还是少年。</p>

他目光幽冷，瞳孔中却有火焰跃动。</p>

“渔夫天师应该在忘川那边垂钓。”</p>

赤秀神人带着秦牧继续前行，道：“那里山涧陡峭，可惜没鱼，忘川下只有一些孤魂野鬼在水里游荡。”</p>

没过多久，秦牧见到渔翁天师，这老者坐在小马扎上，旁边放着鱼篓子，两条小红鱼鱼鳍趴在鱼篓子上，东张西望。</p>

见到秦牧来了，两条小红鱼连忙缩回篓子里，其中的小公鱼还抓起篓子盖，小心盖好，免得惊动了秦牧，悄声道：“老爷会被打个半死……”</p>

“才怪！我觉得会是全死，死透的那种！”</p>

“嘘，悄声。”</p>

秦牧来到渔翁天师身后，渔翁天师身躯僵硬，钓竿不稳。</p>

秦牧笑道：“天师道心不稳，当心鱼跑了。”</p>

渔翁天师哼了一声，站起收了钓竿，摘了斗笠，转过身来：“反正探头一刀缩头一刀，你是来打我的还是来骂我的？”</p>

秦牧惊讶道：“何出此言？”</p>

渔翁天师叹道：“延康劫时，你们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却跑了，我有负于你。你无论是打我还是骂我，我绝不还手也不还嘴。”</p>

鱼篓子中，两条小红鱼隔着篓子缝儿向外张望，小母鱼悄声道：“待会打起来，咱们要不要劝一劝？”</p>

“不劝。”</p>

“会变成红烧鱼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