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孙子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但比起他父亲，他的遭遇更加不堪，他只活到了三十岁，他女儿的模样还没见到便撒手人寰。</p>

我意识到若是不解决掉这个麻烦，我的后代都会遭受到这样的境遇，它就像是一个诅咒，会跟随着我的后人，直到我们灭绝。</p>

我开始更加努力的逆流而上，我已经这样游了三十多年，但我所能抵达的最远处依然不过整个乌盘江流域的十分之一。我很绝望，尤其是看着青焰一天天长大，这样的绝望便愈发的浓郁。</p>

我不敢想象，有一天她也如她的父亲、她的爷爷、她的祖奶奶一般死在我眼前时，我该如何面对，我知道这一天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远。</p>

直到有一天，我游出了更远距离，当然那里并没有我想要找的祸首，那里有另外的东西——另一个江神，我上游水域的江神。</p>

它是一只乌龟，一只足足四丈大小的乌龟。当我见到他时，他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壳，只有巨大的龟壳还矗立在江底，我在他的尸首上面闻到了困住我的事物的味道。我打了个冷战，忽然意识到，那股力量想要抽取的是整个乌盘江的气运。</p>

他要做乌盘江的江神——真正的江神。</p>

一切豁然开朗，我是乌盘江的江神，我的儿子、妻子、甚至每一个后代都会在我这里分去些许气运，但哪怕只是微末的一点，那施法者或者说那法门本就是如此，穷凶极恶，任何怀揣着半点乌盘江气运之人都难逃那法门的吞噬。</p>

有时候答案比未知更可怕，也更让人绝望。</p>

是谁把乌盘江水域的江神赶入乌盘江的？是大燕朝廷。</p>

又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让大燕朝廷放任他吞噬整个乌盘江的气运？</p>

无论那是什么，总归不是我一个小小江神可以抗衡的东西。</p>

我放弃了挣扎，龟缩在江底，我甚至不敢再神游身外来看青焰一眼，我害怕我看见会是她如她爹、她爷爷亦或者她祖奶奶那般的模样。</p>

刘衔结侧头看了魏来一眼，耸了耸肩膀，言道：“比起你，我在这方面的承受力似乎差了很多。”</p>

魏来对于刘衔结此言不置可否，他问道：“那后来呢？你是怎么逃出江底的。”</p>

刘衔结眨了眨眼睛：“因为你啊。”</p>

“后来，朝廷册封乌盘龙王为乌盘江江神的消息传来，我方才知晓到底是谁主使着这一切，不过这似乎并不能改变些什么。”</p>

“直到有一天，一个书生带着他的孩子破开了江面，来到了我的面前。”</p>

“他们给了我一枚铭血丹。”</p>

刘衔结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当年那枚丹药递到了魏来跟前，魏来接过那事物，微微一愣，眸中的神色依然有些困惑，显然，一枚铭血丹理应无法改变当时刘衔结尴尬的处境。</p>

刘衔结看出了他的困惑，便继续自己的讲述。</p>

……</p>

一枚铭血丹当然无法改变我的困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