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因果</p>

天色愈发的暗。</p>

酒肆的老板与酒客们早就被这般异动吓得魂飞魄散，瑟瑟发抖的躲在了角落。</p>

他黑袍人的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可脸上的神色却越发的狂热。</p>

他手上的力道更甚，那枚玉佩上的裂纹一息多过一息。</p>

“死吧！叛徒！”他狞声说道。</p>

这声音将卫流芳从混乱的思绪中拉扯了出来。</p>

他看向那黑袍人，忽的问道：“你不怕死吗？”</p>

黑袍人闻言朗声笑道：“能为皇后娘娘敬忠！能为皇后娘娘而死！”</p>

“我死得其所！”</p>

卫流芳的目光有些悲悯：“每个人都应该怕死。”</p>

“因为活着的人才能算作人，死了，人就不再是人了。”</p>

那黑袍人却厉声喝道：“闭嘴！叛徒！”</p>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贪生怕死吗！我们黑袍死士，生来就是为皇后娘娘而活的人！为了娘娘我们什么都可以做！”</p>

卫流芳却言道：“每个人活着的意义都不一样，你和我的不一样，和任何不同的人都不一样。”</p>

“这才是人之所以为人。”</p>

“我看不见你的恐惧，看不见你的不舍。”</p>

“你不完整。”</p>

“你一定……”说到这里，卫流芳的双眸眯起，轻声言道：“一定忘了什么东西。”</p>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那黑袍人的身子一颤，他脸上的狰狞之色在那一瞬间竟然有些许溃散的痕迹。</p>

但下一刻，却又再次被狰狞之色笼盖。</p>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p>

“你给我死！”他激动的大声吼道，拿着那玉佩的手便要再次发力，而这一次，他没有半点留力，准备彻底捏碎那玉佩。</p>

卫流芳苦笑的摇了摇头，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又咽了回去。</p>

天黑、路险。</p>

人都走得艰难，忽然有了光，虽然稀薄，但却可以照亮周围。</p>

可走得久的人，会变得麻木，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再去握住那道光。</p>

所以，你说得再多，再言之灼灼，他们都不会信。</p>

因为当下，对于他们来说才是安稳。</p>

卫流芳想着这些缓缓闭上了双眸，等待着那场死亡的降临……</p>

噗！</p>

可就在这时，忽的升起一道轻响。</p>

卫流芳一愣，顿觉周身那股撕裂般的剧痛猛然散去。</p>

他睁开眼看去，却见那位黑袍人的身子僵力在了原地，他的双目瞪得浑圆，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p>

而他的胸口处，一把幽寒的匕首伸出，在卫流芳看向那处时，又猛地被抽出。</p>

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