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妄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p>

这个死士到底怎么想的？</p>

出现在自己门外的时机，竟然能卡的这么帅。</p>

虽然这人的登仙境，远不如泠小岚这般大宗门高徒的跃神境有含金量；但根据对方展露的本领，若是自己单对单遇上，绝对……要耗费一批星雷术水晶球。</p>

可惜了，对方最后彻底燃烧元神，没办法得到更多讯息，只能勉强判断出，对方应该就是陷害季兄的那家伙。</p>

这般修士，在女子国还藏了多少？</p>

那层据说谁都不能随意出入的结界，终究还是抵挡不住人域高手的挑逗……</p>

‘天亮就跟国主告个别，假装离开，由明转暗吧。’</p>

吴妄暗暗下了决定。</p>

他此前所住阁楼被拆了，国师送走国主后，又帮吴妄安排了住处，而后国师就淡定地带人离去，丝毫不提之前发生了什么。</p>

可惜，不知道国师跟国主在衣柜里是否愉快。</p>

那场面应该十分有趣。</p>

天将拂晓时，季默与泠小岚先后寻到了吴妄，两人面色都有些冷峻。</p>

“熊兄，辨认出来了，那个家伙就是算计我的采花贼！”</p>

季默一拍桌子，桌子安然无恙，他骂道：</p>

“这家伙自燃元神太过迅速，没有留下任何有关自己身份的线索，不过已经被那十六位受害的女子认出，就是他！</p>

这个不当人子！实在不当人子！简直不当人子！”</p>

泠仙子在旁道：“我已对人域禀告了此事，按熊兄你所说的，并未提及你在此地。</p>

不过，你在女子国的行事，应当瞒不过阁内。”</p>

吴妄笑道：“瞒不过就瞒不过吧。”</p>

季默发了阵火，坐在吴妄面前，又搬着凳子离着吴妄更近一些，目光灼灼地看着吴妄。</p>

他问：“熊兄要不要也加入四海阁？”</p>

吴妄反问道：“然后被指派各种超出自己能力上限的任务，再美其名曰试炼？”</p>

“这不太一样。”</p>

季默看了眼泠小岚，抬手画下几道符箓，用法力将房间包裹住，神神秘秘地道：</p>

“熊兄，我可以跟你透个底。</p>

四海阁中能像我跟泠仙子这般，参加这些高难度试炼的人，不多。”</p>

泠小岚哼了声，言道：“莫把自己抬得太高，咱们这般接受试炼的人也是有些的。”</p>

吴妄问：“死伤如何？”</p>

“这个，”季默叹道，“只能说，十能存一。”</p>

泠小岚面色有些黯淡，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低声道：“北野之行是我的失误，出发前已有暗示说尹婆婆有问题，我却并未怀疑。”</p>

“泠仙子莫要自责，”季默认真地道一句，“这就是命数吧。”</p>

泠小岚瞥向一旁，却是不愿多谈。</p>

吴妄淡定地岔开话题，道：“季兄，何不为我详细介绍介绍四海阁？”</p>

季默清清嗓子，离着吴妄更近了些，却是对吴妄吐露了许多……已烂大街的情报。</p>

四海阁实际上只存于人域之外，人域修士很少能直接接触到四海阁，但四海阁在人域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p>

此阁乃当代人皇陛下创立，最初以丹药、法器，在九野之地交换矿产、灵草、兽核，以及各类人域稀缺之物。</p>

而今，四海阁的影迹已遍布整个大荒，除却中山之地无法涉足太深，已是通过买卖易物之事，与各地人族都建立了紧密的联系。</p>

在人域，每家仙宗、魔宗，隔五十年或百年，都要向边疆输送一定数量的弟子。</p>

各家宗门天赋最好的那批弟子，也只有少部分能被选入四海阁做事。</p>

吴妄又问了几个问题，比如各家宗门如何与四海阁交易，四海阁拥有多少权力等等。</p>

季默也算是难得的抛心挖肺，能说的言无不尽，不能说的也透露了少许信息。</p>

“四海阁之内人才济济，熊兄若是愿意加入四海阁，我愿请家中长辈作为引荐！”</p>

吴妄正色道：“季兄还没说，我加入四海阁，跟你们有什么不一样。”</p>

季默斟酌了下言语：“这些试炼，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到的，虽然危险，但对人域意义非凡……”</p>

吴妄：你们阁主都被训了，回去可能就接不到下一轮了。</p>

季默沉吟一二，略有些犹豫，还是小声道：“熊兄，北野可有那炎帝令的传闻？”</p>

“北野并未有这般传闻，”吴妄也不撒谎，“但我知晓炎帝令之事。”</p>

“就知道瞒不过熊兄。”</p>

季默眯眼笑着，正了正衣襟、面露温和微笑：</p>

“我们参加的这般试炼，最终目的就是得到四海阁的认可。</p>

如此，就有四海阁阁主保举，有机会拿到人皇陛下赐下的炎帝令。”</p>

泠小岚骂道：“还总说我口无遮拦，你不也是这般？”</p>

“这般都是人域公认之事，”季默辩解道，“凭熊兄的资质、背景，自也会被这般培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