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自惭形秽。</p>
但好在，季默自我安慰很有一手。</p>
‘虽然无妄兄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但他在家里面，还是个纯阳之身啊。’</p>
这般想法，本是不该说出来的，但人一喝醉，就容易酒后吐真言……</p>
季默后面喝酒时，真把这心里话说了出来。</p>
且说完就跑，生怕走的慢了，会被吴妄一巴掌拍地上，扣都扣不出来的那种。</p>
季默一走，整个洞府内的氛围，开始变得十分微妙。</p>
泠小岚去悬崖上的阁楼躲了几天不敢露面；</p>
青鸟躲去林素轻肩头，见到吴妄就将脑袋埋在翅膀下。</p>
也就林素轻，很坦然地面对这般情形，顺便帮少主缝好了几床鸳鸯被褥，多做了几个遮挡用的普通屏风。</p>
林素轻看着吴妄那日渐苦闷的身形，也只能在心底感慨一声：</p>
‘少主，本姑娘只能帮你到这里了。’</p>
她总不能把少主敲昏了，然后用那些北野氏族女子们的不传秘笈吧？</p>
哼，她也在意名分的！</p>
然而，她们都不知，吴妄其实并未在意这些，这几天之所以苦闷，只是因东南域那边传来了消息。</p>
【三鲜道人死活不肯回来。】</p>
杨无敌好话说尽，雪鹰老人也被四海阁请过去做了说客。</p>
甚至，他们用了美人计之外的所有计策，也都知吴妄对三鲜道人颇为看重，并未用强、也没有用什么过激的手段。</p>
三鲜道人还特意给吴妄修书一封，言说他只想闲云野鹤，所有能给吴妄的东西早就给了。</p>
吴妄自省己身，他为何请三鲜道人来人域？</p>
其一，是为了说服三鲜道人，通过提道境的方式或是通过延寿丹药的方式，多活些岁月。</p>
其二，还是为了弄清楚三鲜道人身上的诡异之处。</p>
直觉告诉吴妄，三鲜道人身上蕴含的秘密，对人域、对他而言，似乎都十分重要。</p>
“不行我就跑一趟吧，顶多带他几百个高手，尽量低调些。”</p>
吴妄把玩着手中玉符，如此嘀咕着。</p>
“无妄！”</p>
熟悉的大嗓门自洞府外涌了过来。</p>
吴妄将手中传信玉符放下，起身迎了上去。</p>
却是霄剑道人匆匆而来。</p>
吴妄做了个请的手势，霄剑道人松了口气，立刻向前。</p>
霄剑笑道：“有件事想让你知晓，玉符中说不清楚，刚好我要去东南分阁公干，就顺路来了你这。</p>
他们还在等我过去训话，所以赶的着急了些。”</p>
吴妄笑着做请，带着霄剑道人去了书桌前后落座。</p>
“何事？”</p>
“最近不知怎么了，各地七灾六祸都在消退，虽还不能说风调雨顺，但各处反常的天气都少了。”</p>
霄剑道人正色道：“而且，已有不只一位高手言说，寿元大道的枷锁似乎没有那么深了。”</p>
“哦？”</p>
吴妄眼前一亮，长袍下摆飘动，已是翘起二郎腿，笑道：</p>
“大司命与天宫离心，竟然还有这种好处？这是好事。”</p>
“好事是好事，”霄剑道人沉吟几声，“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内应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天帝和天宫众神的神力，将会迎来一个消退期。”</p>
示敌以弱的计谋？</p>
吴妄立刻泛起这般疑惑。</p>
霄剑道人却道：“此事刚好，与伏羲先皇留下的一则卦象对应，天宫在未来的十二年内，有可能迎来实力最弱的时期。</p>
所以天宫此前很想削弱人域的战力。</p>
你先别急，这件事已经被陛下证实过了。”</p>
吴妄翘起的腿不由得放了回来，目中满是疑惑。</p>
“什么意思？”</p>
“现在，提前北伐的声音越来越大。”</p>
霄剑道人叹道：“此前仁皇阁，或者说人皇八阁中，其实是隐隐分成三派。</p>
一个是稍微年轻、比较激进的北伐派，一个是没了干劲、在意的大多是自身权势，以及为子孙铺路的守域派。</p>
还有一个是不管这些，跟着陛下背影向前走的老实派。”</p>
“你是北伐派？”</p>
“不，我是老实这一派，”霄剑道人尴尬一笑，“不过，好像北伐派大半都听我的……其实这些派系，只是代表了他们的想法以及偏好，大家都是忠于人域、忠于陛下的。”</p>
吴妄微微点头，坐在那陷入思索。</p>
十二年。</p>
此事有必要去跟陛下聊聊了。</p>
吴妄道：“人域被天宫欺压已久，所有人都有一股气。</p>
最近人域太过顺利，几次破掉了天宫阴谋，提前北伐的声音越来越响，其实很正常。</p>
但……能赢吗？”</p>
霄剑道人沉吟几声，微微摇头：“说实在的，人域的底牌都在这片原本的南野之地，出去打，很困难。”</p>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吴妄手指敲了敲桌面，“我先写了折子递上去，看陛下什么反应。</p>
若是陛下想提前北伐，咱们也不必多担心，陛下总不可能让人域白白耗损力量。”</p>
霄剑道人露出几分微笑，道：“有信了也告诉贫道一声。”</p>
“自然。”</p>
吴妄对霄剑挑了挑眉，两人各自会心一笑。</p>
而与此同时，吴妄不知的是，在十多丈外的内洞，以及头顶悬崖外挂的阁楼中，三个女子做出了三个截然不同的决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