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p>

一名壮汉大声怒吼，不少修士心神都被震的颤了几颤。</p>

吴妄寻声看去，看到了观涛楼中站着的几道熟悉身影。</p>

那是几个魁梧壮汉，居中一人吴妄再熟悉不过，正是刑天。</p>

刑天左右，是刑天之师，以及刚刚开口叫好的壮汉；从此人的体型以及气息判断，很可能是刑天的师兄弟之类的。</p>

吴妄并未与刑天搭话，刑天也克制着跳出来大骂人域修士的冲动。</p>

这也是他们哥俩的默契——尽量避免将更多北野部族卷入此事，以免留下无穷后患。</p>

又有修士在远处高声呼喊：</p>

“无妄殿主，您给我们一句痛快话！</p>

您是站天宫，还是站咱们人域！”</p>

吴妄道：“我站在此地，答案还不明显吗？”</p>

“可无妄殿主，您如何证明，自己不是天宫派来，意在接替人皇之位的奸……先天神之子。”</p>

吴妄不由默然。</p>

这如何证明？</p>

他如果要想当人皇，早就走另外的道路，何必站出来挑战人域原本有些腐朽的制度，何必一剑斩了那米钟，又何必在此时站在此地。</p>

“我无意人皇之位。”</p>

吴妄笑道：“我这个人，比较懒散，也不想担负什么责任，如果不是有些时候局势逼迫着我站出来，我觉得混吃等死、逍遥快活，也挺不错。</p>

我可以主动告诉各位三件事。</p>

第一，我为何会来人域。</p>

我是为了人域修行之法，因为北野的祈星术不增寿元。</p>

第二，我是实打实的人族血脉。</p>

我能吸纳神力修行，是因我因缘际会，得了一枚先天神的精血，借此淬体之后，产生了奇效。</p>

各位若是能搞到先天神本源精血，且承受住这般痛苦，或许也可得到这般好处。”</p>

话语声中，吴妄抬起左手，手臂之上覆盖出了层层金鳞，宛若给自己套上了金色手甲。</p>

他手臂轻震，一股清正祥和、轻灵空幻的气息弥漫开来，感受这般气息，就宛若在星空徜徉，似乎能窥见群星之隐秘。</p>

吴妄手上金鳞缓缓消退。</p>

他道：“我是人族，由人族塑造而成的半神之躯。”</p>

众人不由得默然。</p>

吴妄又道：“第三件事，就是此次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其后应当是有天宫在推波助澜。”</p>

“贫道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p>

“不错，这才几天，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大家都像是失了智一般！”</p>

“无妄殿主，您受委屈了……”</p>

“可我们总归有些疑问，”忽有修士低声道，“无妄殿主，您可否以人族圣母的名义立下誓言，如此我们也可如此前那般信任无妄殿主。”</p>

吴妄笑意收敛，不由得皱眉看向那修士。</p>

立誓？</p>

不少修士目中带着几分责怪之意地看向说话的那人，但也有不少人觉得，吴妄若能立个誓言，此事就算告一段落。</p>

吴妄的面色，却慢慢沉了下去。</p>

立誓。</p>

他需要通过誓言，来证明自己对人域没有异心？</p>

吴妄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轻轻呼了口气，转身走回木椅，自木椅中坐了下去。</p>

蓦然间，吴妄心底泛起了几分无力之感。</p>

罢了。</p>

罢了。</p>

他平静地道：</p>

“我在人域，如今没有担任任何要职，今后也不准备再担任任何职务。</p>

灭宗宗主之位，此刻开始传给妙翠娇妙长老。”</p>

言罢摆摆手。</p>

“都散了吧。</p>

若你们觉得我是天宫奸细，自可向前讨伐。”</p>

有修士忙道：“无妄殿主，我们并非是那般意思！”</p>

妙翠娇一声冷笑，艳丽的面容满是冰寒，此刻竟直接骂道：</p>

“蝇营狗苟，乌合之众，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p>

你们凭什么让一个三番五次为人域立下功劳的青年修士立誓自证？</p>

在场之人，一个个年岁都比我家宗主大，脸皮也这般厚的吗！？”</p>

“你！”</p>

“我？”</p>

妙翠娇凤眼横起，笑道：</p>

“他在边境直面凶神的时候，各位在做什么？</p>

他与天宫强神，与那大司命在拼计谋的时候，你在做什么？</p>

他去东海遇险，为了救几名天仙，差点把自己性命丢在雨师妾古国族地旁的时候，你们又在做什么？</p>

如今天宫与人域之间，实力平衡渐渐偏向于人域。</p>

他在里面做了多少事？</p>

你们问过吗？你们在乎吗？</p>

呵呵呵，听闻几句捕风捉影的消息，就在那喊什么奸细，还要他立誓自证清白。</p>

怎么，都在享受欺压旁人的愉悦感吗？都在沉醉站在道德高点批判旁人的快乐吗？</p>

如今人域这般修道环境，你们真的配吗？</p>

嗯？配吗？”</p>

有老妪骂道：“妙翠娇！你这话未免太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