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妖啊，忽忽悠悠，他就……觉醒了无私奉献的精神。</p>
吴妄坐在那秃毛鹰背上，伴云随风，朝那天边的朝霞缓缓远去。</p>
那山巅处聚集的众多身影，陪在恢复成了巴蛇之魂模样的巴力身旁，注视着这位人族武者渐渐远去。</p>
“真是个好人啊。”</p>
“他竟然没杀我们。”</p>
“也不知，他到底是哪般强大的存在，竟然能跟巴力大人激战三天三夜。”</p>
妖群上空，巴蛇的双目涌动着温暖的神光，心底微微一叹。</p>
‘多谢你了，武者青山，为我指明了道路。。’</p>
正在远处乘鸟疾飞的吴妄，忍不住心虚地回头看了眼。</p>
啊，没追上来就好。</p>
他低头瞧了眼玉扳指，其内摆着的那一只只宛若白玉雕琢而成、不过拳头大小的骨球，让吴妄……让吴妄……</p>
很是纠结。</p>
这些骨球通体雪白，表面有些坑坑洼洼，其内闪烁着玄妙的灵光。</p>
此物才是东皇钟指引吴妄来此地的最主要目的。</p>
巴蛇以象为食，这些残留在巴蛇腹中的象骨，经过漫长岁月的蕴养，会被赋予诸多神异的灵光，最大的功效，是可炼制成增进神魂之力的丹药。</p>
此四十九颗骨球，就是在巴力埋葬原本身躯之处挖出来的。</p>
不错，巴力为了给这位好友送礼，亲手刨了自己的坟头。</p>
骨球经过长达数万年的蕴养，吸走了巴力原本身躯的部分力量，若是炼制成丹药，被吴妄逐次吞服，吴妄的神魂之力估计能飙升一节……</p>
啵！</p>
吴妄肩头有气泡炸开，那仅他能所见的小钟灵跳了出来，笑嘻嘻地提醒一句：</p>
“还可以直接吞服，效果也不差的唷。”</p>
吴妄：……</p>
一想到挖出这些骨球的位置，对应着巴蛇遗体的方位，吴妄胃里就是一阵翻涌。</p>
“就没其它替代品了？”</p>
“主银！”</p>
小钟灵飞到吴妄面前，一本正经地道了句：</p>
“变强，不寒碜！”</p>
“我就！”</p>
吴妄一巴掌拍了出去，钟灵嘻嘻哈哈地飘远，很快就落回了吴妄肩头，开始指点主人处置这些宝珠。</p>
那秃毛鹰的背上，渐渐响起了碾磨的噪声。</p>
东皇钟已经为吴妄选好了下一个挑战对手，但因吴妄实力不断提升，合适的对手越来越少，且天外世界相对大荒主体天地，始终还是狭窄了些。</p>
钟灵小声问：“主人，你有没有考虑过，让这具化身回天地封印那边历练历练？”</p>
“那我这化身，在天外努力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意义？”</p>
吴妄摇摇头，正色道：</p>
“我需做到一点，就是当武者青山站在烛龙与帝夋面前，帝夋用岁月大道窥探我时，我能昂首挺胸注视着他。</p>
我的足迹，我成长的轨迹，我的实力提升，都有迹可循。</p>
如此，若我能赢了，便不只是杀人，还可诛心。”</p>
“诛心？”</p>
钟灵有些不解地歪起了指甲盖大小的脑袋。</p>
吴妄笑道：“他被两个年轻人击败了两次，不是天道与东皇太一太强，而是他本身就是个弱鸡……大概是这般寓意。”</p>
钟灵身形后仰，对吴妄伸出了个小拳头，大拇指轻轻弹了出来。</p>
“主人，对于妖族您怎么看？”</p>
吴妄轻吟一二，停下了手中的磨棒活，目中也有些纠结。</p>
他道：</p>
“帝夋改造的这点化咒，扩散的着实太快了一些，也能看出，他是真的着急，在不顾一切的提升天外的总体实力，然后把这总体的实力，化成他自身的实力。</p>
站在天道的角度来看，我可以利用帝夋的着急，让他去培养妖族。</p>
等他想摘果子，再以绝对的优势碾压，把关于妖族的成果夺过来，收获一个生灵之力满溢的天外世界，将之纳入天道。</p>
如此，面对那个未名之劫，我们又能多半成甚至一成的把握。</p>
但……”</p>
吴妄轻叹了声，面色有些为难。</p>
钟灵问：“主人是在担心，妖族壮大之后，必然会跟人族争抢地盘，从而死伤惨重吗？”</p>
“不错。”</p>
吴妄缓声道：“这本身就是一大难题。”</p>
“但主人，在您预测中，妖族壮大到能跟人族正面对抗，是在什么时间点呢？”</p>
“少说也要三五千年，或是万年之后吧。”</p>
吴妄道：</p>
“我要借妖族之力渡过大劫，那大劫过后，妖族被人族屠戮，我管还是不管？</p>
我若护了妖族，那算不算背弃人族？</p>
若是灭了妖族，算不算是背信弃义，卸磨杀驴？”</p>
“可大劫就在前方，在妖族真正成长起来之前，大劫已经来临，妖族、人族能保存一成，就算是渡劫大胜。”</p>
钟灵小嘴抿着，小声问：</p>
“您莫非还保有着，将所有生灵带过大劫，这般有点荒谬的想法？”</p>
吴妄笑道：“不试试如何知道，总不能白被这些生灵喊天帝陛下。”</p>
“可……”</p>
钟灵满是严肃地提醒着：</p>
“根据上千条时间线上的大劫情形，您这般想法，只会导致到时手忙脚乱、顾此失彼，本能够护住的，最后也会酿成悲剧。</p>
主人，这场大劫……是跨越因果、岁月、时空，是凌驾于世界本身之上的。</p>
它的存在，与超脱是同等阶的。</p>
您铸造我时，且带我冲出大劫的那条时间线上，心愿只是想救出心爱的女子，救出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兄弟……</p>
我们帮不到所有生灵。”</p>
吴妄不由默然。</p>
不知多久，他轻笑了声，温声道：“如果不行的话……”</p>
“主人，”钟灵目中露出少许心疼。</p>
吴妄却笑道：“那就再来一次。”</p>
“这……好吧。”</p>
钟灵轻笑了声，埋怨道：</p>
“又不是您上上下下的跑来跑去，您是岁月长河上的船，我才是那个修河堤的！”</p>
“到时候给你钟体多搞几套皮肤，集合生灵中的艺术大家去设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