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横尸遍野,两军鸣金各自带着残存的数千人离开,那两千骑还是没有前来,殊不知他们的尸体早已在山谷里凉透了。
轩阳帝国与昊天帝国常年战事不断,如此规模的大战虽然罕见,但双方都习惯了这样的结局,死兵死将不可怕,帝国最不缺的就是想建功立业的大好男儿。
在战场最中央,伏尸层层叠叠,血流成池,那位昊天帝国的悍将,铠甲残破,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连两臂都被卸了,跪在地上同样成了无头尸。
在战场上,入衍境同样死的快。
离中央不远,有位穿黑氅戴斗笠的道士出现,手上铃铛发响,身后跟着六个并脚跳的身影,正是在山谷杀了两千骑的鬼怪,吐黑虫的黑袍壮汉站最前面,此时额头都贴了道符,只能算是没有任何知觉感情的僵尸。
依稀可以看清道士的两片小胡子,脸颊黄蜡干瘦,他祭起背后的乌黑桃木剑,踏剑孤身前行,飞过血泊中死相惨绝人寰的铁甲伏尸,身上插着的箭矢和战刀成了它们的灵牌,最后他停在了最中央。
道士下方的地底明显有异动,眨眼间一个身影从地下破土而出,拔地而起,这是个乌金甲缝在身上的怪人,形如穿山甲,短发灰白稀松,两眼空洞无珠,明显是个死人。它咬着一条黑链,强力拖拖拽出一柄黑链连着冒黑气的巨刀,凌空一翻后,松开黑链重新钻入地底。
它与远处六具尸体都是道士炼化的尸妖。
道士接住巨刀,刀的杀气竟然成实质,使得道士黑氅狂动。这柄连着黑链的巨刀通体墨黑,刀柄与刀身一体,无护手刀镡,刀背厚直,刀身如杀牛刀般大宽面,至刀尖又窄尖,使得刀刃有弯月弧度,不知刀刃处是什么材质,猩红如血染。
巨刀吞噬了战场上的厚重死气,此刻躁动不已,道士强行镇压住它,吸纳巨刀上的死气,一时被黑气吞没。
大风不止,这片天地在数万死尸的渲染下静如幽冥,忽然间,在伏尸中蹦出一袭红衣,挑准时机火红一掌轰向黑气中的道士,夺走巨刀转瞬遁走。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被中途破功的道士咯出一大口血,胸口道袍被焚出一个手印,急忙封穴定神,怒喝一声:“去死!”
隐藏地底的那一具尸妖在道士神识控制下疾速钻地追向红衣,只见红衣身后拖着巨刀,再后面的伏尸翻动,在追出百丈后,红衣那张如女子的美脸忽一笑,丹凤眼眯起。
在红衣身前的伏尸下有石板破土飞出,有一袭戴斗笠遮纱的红裳拔地腾空,在空中越过狂奔的红衣,胸口两个大球简直压倒众生,宽袖下戴银色手套的手一掌大力轰下,元气鼓荡出一圈气浪。
嘭——
地面塌陷开裂,气浪如罡,红裳这一掌把地面之下猛追的尸妖轰的挤压在泥土中,而她双臂一张,腾空飞起追向红衣。
重伤的道士已经踏桃木剑飞至六具尸妖,一指元气焚去第三具尸妖额头的道符。
这具尸妖身形普通,黑袖及膝,一头青发干枯,额头钉着一柄小桃木剑,剑身上元气符文时隐时现。
道士重伤之下,只能操纵这么一具尸妖了,而这具是七具中神识操纵距离最远的。
长袖尸妖睁开了浑浊的双眼,如鹰隼直击长空。
……
在轩阳帝国边境,连绵山川中有一座被郁郁古松合围的老寺,寺中钟鸣悠远,门口枯藤老树昏鸦。
有一位刘海中分后发扎辫的灰衫剑客叩响了寺门,他牵着一个稚童,片刻后寺门嘎吱打开,探出一个从小被门缝夹过的长脑袋,光头顶上烫戒疤,年轻和尚揉揉眼睛,怔了好一会才勉强挤出笑脸,说道:“大师兄你回来了!”
灰衫剑客原来是个八字眉,眼神忧郁有些斗鸡眼,一张脸苦得似乎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见了师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等寺门大开,他如一阵风飘过。
在佛堂里,住持老和尚敲着木鱼念经,底下大大小小十来个和尚却在傍晚打起了盹,呼噜声此起彼伏。老和尚两条垂下的白眉颇有佛气,头小脖长加驼背,袈裟穿在身上太像一只老龟,他停念佛经,慈祥的扫视这些弟子,目光忽然落在一个瘦和尚身上。这个瘦和尚僧衣掀起,躺在蒲团上睡的正香,因为布裤包紧的缘故,两腿正好把鸟蛋夹在后面,格外明显。老和尚越看越手痒,情不自禁的一木槌敲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