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明白。”
……
——
天色大亮,沿江两岸的雨势渐小,到了下午估摸就能放晴。
锦鲤街已经恢复平静,找来的工匠正在收拾被打烂的街道。
西王镇的一间茶社里。
夜惊堂在榻上就坐,身边放着瓜果点心,鸟鸟蹲在旁边负责吃。
裴湘君则靠在茶案另一侧,一起听着说书先生用老气横秋的腔调,讲着过往江湖事。
旁边还有带着面纱的小娘,怀抱琵琶弹着江州小调。
咚咚咚
“话说那日月黑风高,傅老掌门孤身行至七玄门外……”
说书先生讲的,是当年血菩提刺杀七玄门宗师的事儿,当时此事在江湖传的沸沸扬扬,但时隔几十年,已经很少有人记得了。
说书先生今天讲这个,自然是因为凶名赫赫的血菩提,昨晚死在了西王镇。
夜惊堂昨晚包扎好伤势后,就提着人头,拿着靖王给的牌子,找到了此地值守的黑衙捕头。
此举倒不是为了三个悍匪头上的巨额赏金。
绿匪要杀的是靖王,他因为保护过靖王才被找什上门。如今解决了刺客,若是‘杀人不留名’谁都不告诉,他岂不是白被刺杀一顿。
直接通报黑衙,靖王就会记他的功劳,这对以后救仇天合乃至观摩‘玉骨图’,都有很大的益处。
如今所有事情已经搞定,他倒是闲了下来。
红花楼的琐事很多,比如南北商务调度、产业发展方向等等,讨论完最少三五天。
夜惊堂的职务是帮会里的‘双花红棍’,这种事儿自有白纸扇去琢磨,轮不到他费脑子,接下来几天都可以休息。
三娘作为女掌门,本来也该去开会,但他受了伤,三娘怕他一个人当街溜子出事儿或者无聊,专门在身边陪着。
勾栏听曲让花容月貌的女掌门在旁边伺候,说实话有点飘,按帮规怕是得‘去势’。
夜惊堂还婉拒了下,但三娘在会议室坐着也无聊,还是跟来了。
此时裴湘君斜依茶案,手法熟练的在茶盘里煮着产自江州的雨前银锋,手边还放着一把美人团扇,姿态颇为柔雅。
瞧见夜惊堂腰背笔直正坐,双眸炯炯有神看着老说书先生,裴湘君不免好笑:
“惊堂,你平时听曲儿,也这么端正?”
夜惊堂端起递过来的小茶碗抿了口:
“背上有点不舒服,靠着不方便。”
裴湘君眉眼弯弯满是笑意,示意远处弹曲儿的琵琶小娘:
“要不要叫过来,给你当靠枕?我听说男人在外面,都是这模样。”
夜惊堂微微抬手,示意三娘小声点:
“那是荤堂子,可以边听边摸。这地方是素堂子,不能乱来。”
裴湘君幽幽哼了一声:“你知道的挺清楚嘛~不是不想边听边摸,是这地方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