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不在,房门自然都关着。
夜惊堂走过中心的十字步道,用肩膀挤开房门,本想去西侧的卧室,但时值下午,卧室里点灯太早,不点灯又有点暗没气氛。
夜惊堂扫视一圈,干脆来到了敞亮的书房里,把三娘放在了临院的棋榻上。
裴湘君侧坐在榻上,左右打量书房,稍显茫然:
“惊堂,你……你要先忙公事?”
夜惊堂是武官,除了打架哪儿来的公事可忙,本想开始糟蹋,不过略微琢磨,又点了点头:
“嗯,要写点东西,汇报此行的情况下,免得朝廷召见匆匆忙忙。”
说着夜惊堂转身来到了宽大书桌后,提袍就坐,取来笔墨纸砚。
咔哒~
沙沙沙……
“……”
裴湘君心惊肉跳半天,忽然来这么一处,轻咬下唇,明显有点小失落。
但她终究是女儿家,岂能急着行房打扰男人办正事,于是又坐起来,在旁边帮忙研墨。
夜惊堂整理了下白纸,又开口道:
“三娘,你不着急吧?”
?
裴湘君连忙摇头道:
“我急什么……正事要紧,大不了明天再那什么。”
夜惊堂转过身来:“要不……咱们边忙边写?”
“嗯?”
裴湘君有些茫然,不过偏头看了看,倒是明白了意思,脸儿微红:
“哪样你写的出东西?”
“试试吗,一寸光阴一寸金。”
“……”
裴湘君感觉惊堂在故意套路她,但院子里又没外人,满足惊堂一下也不是不行,想想还是取来软垫,俯身从夜惊堂胳膊下钻过去,跪坐在了椅子前面,脸色发红解开衣服,尝试西瓜推。
嗦嗦
夜惊堂拿着毛笔,还真在尝试复盘此番经历,但基本上是一笔一顿,眼神乱飘。
最后发现三娘缩在桌下不舒服,容易磕到头还是把三娘拉起来,面对面坐在了同一张椅子上,靠着椅背打量。
裴湘君衣衫半解,腿穿过椅子坐在怀里,姿势怪得很,看着面前大老爷似得的惊堂,心底莫名窘迫,想躲还不太好乱动,最后还是学着以前教的,手扶着胸口,前后摇晃小腰。
“惊堂,你坏主意真多~”
“呵,院子里没人,可以哼哼。”
“我不~……”
……
——
鸣玉楼。
沉寂两个月的五层高楼,在夜间又亮起了灯火,远看去就好似云安城中点起了一座灯塔。
一层的演武厅里,几个王府侍女,小心翼翼把两件兵器,摆放在刚搬来的台子上。
兵器一件是杀断声寂缴获而来的名枪‘别离’,还有则是夜迟部传承而来的马槊‘逐日’。
两件兵器都是夜惊堂得来,因为看不上别离枪,马槊又太长不适合步战,暂时用不上,便让大笨笨放在陈列室当收藏品。
虽然别离枪和逐日,质地做工都不一定有鸣龙枪好,但这两杆兵器,皆是传承一两个甲子的名兵,用过的人无一例外史上有名,分量比仇天合的天合刀重太多。
东方离人爱武成痴,对此自然是当做宝贝疙瘩,甚至害怕侍女笨手笨脚摔坏了,在旁边看着兵器放好,而后还手持金笔,在牌子上认真写下——别离枪,建武十年冬,夜惊堂斩枪魁断声寂得之……
虽然没几个人能进这里参观,但东方离人自己看着还是得意满满,写完之后正观赏之际,白发谛听孟姣,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殿下,梁洲那边的暗桩,前日送来了一封密信,是北梁那边冒险送来的。说是梁帝震怒,招揽死士入关取夜惊堂人头,花翎可能已经混入外使队伍入了关,其余高手尚不清楚……”
东方离人接过信封仔细打量,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过对于这个消息,倒不是很意外。
夜惊堂是天琅王遗孤,有扰乱北梁西疆的资本,更有逐鹿天下的能力;大魏不可能帮北梁铲除眼中钉,梁帝也不能因为夜惊堂和大魏撕破脸皮开战,那唯一的解决方式,只能是派遣死士暗杀,以免养虎为患。
东方离人斟酌少许,开口道:“让衙门严查自上月起入京的北梁人,无论男女老幼,皆查清来历身份记录在册……”
孟姣摇头道:“两朝通商,入京的北梁商贾走卒,少说有一两万人,很难全部查清真实身份;再者花翎这种武人,遇上了都不一定抓得住,这么查意义也不大。”
“那你意思是?”
孟姣想了想道:“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使臣队伍过来什么人得登记在册,寻常护卫隐姓埋名还好说,武魁潜入敌国京城,便相当于藏剑入帝王寝宫,自古以来都是大忌,被发现斩杀,梁帝也不能说我朝不讲规矩。
“外使队伍近两天就会抵京,花翎若混入其中,我等只要暗中摸查,找到后合围铲除,北梁理亏,事后只会说花翎私自混入外使队伍,不会与此事扯上关系。不过这也只能解一时之急,没法防止其他杀手。”
东方离人琢磨了下,想出门去找夜惊堂聊聊此事,但一看外面天色,都已经黑了,夜惊堂长途跋涉归来,肯定在休息,想想便把信封递还给孟姣:
“把总捕都叫来,好好商议对策。明早把信封送去给惊堂过目,让他不必忧心此事,先以身体为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