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落则风波停,动静之间没有丝毫缓冲,就好似闪烁至此,硬生生让围观的江湖人,产生了几分不切实际之感。
滴滴答答……
天地间只剩下浪涛和风雨声。
夜惊堂站在楼船屋脊上,米粒大的雨滴砸着斗笠,黑色披风随着海风微微飘扬,露出了腰间刀柄上的螭龙纹。
他审视着对面的儒雅剑客,稍作沉默后,率先开口:
“阁下胆识当真过人。”
龙正青单手负后,雨珠在青锋剑上汇聚,又在剑尖滴落化为一条雨线,眼神相当平和:
“既然下了战书,岂有不到之理。不过交手前老夫得先和夜少侠做个交换,你拿走的那把剑,是老夫倾尽毕生心血打造,只要你肯归还,老夫可以告知你一个当今女帝急需的消息。”
夜惊堂微抬斗笠,询问道:
“明神图?”
飒
龙正青手腕轻翻,将佩剑负于身后:
“没错。在夜少侠眼底,明神图的下落,应该比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重要。”
女帝为了不让东方离人、夜惊堂等干着急,从未对夜惊堂透漏过自行推演鸣龙图的事情。
但夜惊堂接触这么久,基本上也猜到钰虎身体的毛病出在哪里了,听见龙正青这么说,他回应道:
“彼此做交易可以,不过有些事情得先问清楚,你是绿匪的人?”
龙正青反应平淡:“有点渊源,江湖走的久了,关系盘根错节很正常。”
夜惊堂见龙正青大方承认,颇为意外,又问道:
“绿匪背后到底是什么人?花翎所说的棋手,便是绿匪幕后首脑?”
龙正青负剑而立,摇头道:
“花翎故弄玄虚罢了,如果有人能以天下为棋,你我皆为棋子,那这两个棋手,只能是梁帝和女帝,一个人和谁下棋?
“绿匪只是朝廷给的名字,背后不过是一群投机之人报团取暖,邬王、燕王世子有反心,这些人自然就像是闻着腥味的猫上了门,而平天教不想反,绿匪再挑拨怂恿,平天教主也不会搭理半分。
“夜少侠若是不解,可以把绿匪理解为潜于地下的青机阁,有雇主才有刺客,没金主青机阁自然就没了。只不过绿匪干的不是杀手行当,而是消息贩子,靠无处不在的人脉网谋利。”
夜惊堂觉得这个说法还算合理,但也没全信这话,又问道:
“那你和绿匪扯上关系为的什么?你已经是八魁前三,曾经还坐过榜首,应该不缺功名利禄。”
“为了铸一把好剑,需要很多难找的材料。”
“绿匪帮你搜集材料,你给绿匪什么东西?”
“老夫游历江湖数十年,武艺位列天下前十,阅历同样如此,算是幕僚。”
夜惊堂微微颔首:“那就是私通绿匪谋逆,其罪可诛。”
龙正青眼神坦然:“老夫只是江湖游侠,崖山是南北两朝的边界,不是江湖的边界,老夫向来率性而为,朝廷若是觉得老夫谋逆,依律拿人即可。”
夜惊堂见此也不多说,气息慢慢沉寂下来。
龙正青倒持佩剑,见此又略微抬指:
“夜少侠可想知道明神图的下落?”
夜惊堂微微眯眼:
“现在就算把剑给你,你拿得走?”
龙正青露出一抹笑容:
“若是拿不走,夜少侠既得了消息,也拿到了神兵,还能斩获老夫这谋逆贼子,岂不是一举三得?”
夜惊堂见此,抬起左手示意。
远处海面上,璇玑真人和梵青禾也听到了两人对话。
见夜惊堂授意,璇玑真人取出黑布包裹的剑条,飞身而起落在了夜惊堂身侧,递给夜惊堂后,又轻点碧波落回了乌篷船。
夜惊堂把黑布包裹的剑条斜插在腰后:
“阁下若是有本事拿走在场想来没人拦得住你。”
龙正青扫了剑条一眼,又与夜惊堂对视:
“明神图放在燕京皇城的御书房,旁边还有天琅珠的残方、北梁暗桩名录等等,夜少侠若是需要大可取之。”
?
夜惊堂听见这话,觉得这老匹夫简直是在空手套白狼。
说放在北梁皇帝书房,就和说玉骨图在大魏皇宫一样,无论真假,世上有几个人敢去验证?
夜惊堂微抬斗笠,不悦道:
“你如何确定此言属实?”
龙正青手腕轻翻,剑锋斜指青瓦,眼底慢慢展现出一抹逼人锋芒:
“因为老夫年轻时,潜入燕京皇城,亲眼看过。”
话音落,无边沧海,彻底死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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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码字好慢,这章写了十二个小时,不想熬夜了,明天再一次性写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