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讲信义,陈岩鹰命大,碰上夜惊堂都活了下来,这帮忙举荐的事儿,自然还得去办。这是以你爷爷口吻写的信,你看看有没有遗漏,没问题待会就交给寅公公,让他帮忙带去燕京通通门路。”
华青芷接过信纸打量,可见上面写的是在西海都护的遭遇,把找雪湖花花株的事儿略去了,只说找药材,忽然被王庭余孽杀上门。
而陈岩鹰陈大将军,身怀万夫不当之勇,据敌于刑狱之外,摆出梁太祖传下来的六合阵,亲自陷阵与王庭余孽大战三百回合,虽败犹荣……
“……”
华青芷看着满纸胡扯,表情颇为怪异,把信放了回去:
“爹,陈岩鹰都能和夜惊堂大战三百回合的话,国师哪里轮得到项先生做。还有六合阵抵御重骑兵的战阵,需要骑兵、弓弩手、重甲枪兵、刀盾兵配合,陈岩鹰一个小守备,哪里来的这么大军权?”
华俊臣虽然出身世家,但自幼尚武,文韬武略一样没学,军事上的积累都是和燕京纨绔子吹牛时得来,见闺女这么说,他眨了眨眼睛,做出欣慰模样:
“看来在国子监学的还行,为父还以为你看不出这些瑕疵。为父只是考考伱,若换做是你,这信该怎么写?”
华青芷略显无奈,把笔接过来,开始帮父亲写信。
华俊臣见此也不在班门弄斧,转身看向外面的冰原,想了想又道:
“青芷,你和那夜大阎王,在云安有多少交际?上次在刑狱,为父感觉你们挺熟悉的样子。”
华青芷神色如常回应:
“女儿刚到云安时,在王神医哪里碰到了夜惊堂,写了一首我没听过的好诗,说是从西北王庭得来。我心中好奇,就让华宁跑去白马书院,取了些史册过来,结果晚上夜惊堂就查过来了,幸好和我认识,不然还得把我抓紧牢里关几天……”
华俊臣若有所思点头:“原来如此……丢几本书,以夜惊堂的身份,怎么会亲自去查?他会不会从你入京开始,就瞧上你了,故意在找机会接近?”
华青芷眨了眨眸子,示意自己的腿:
“南朝女王爷那般倾国倾城的女子,都得倒贴,夜公子凭什么对我一个残废一见钟情?爹你别想太多。”
华俊臣摸着下巴道:“爹这是三思而后行。你回去后,最多半年腿就能养好,到时候你爷爷肯定要安排婚事。你和夜惊堂没关系也罢,若是有关系,夜惊堂知道华家把你许了别人,那就是夺妻之恨,指不定过些日子就提刀上了门……”
“……”
华青芷听到这话,眼神倒是动了动。
她和夜惊堂自然是一清如水的关系,但如实说的话,家里把她许人就没啥顾虑了。
而要是透漏夜公子对她有意,爹爹见识过夜公子的杀人不眨眼,家里商量时肯定会犹豫下,而她自然就不用被相亲之事困扰了。
念及此处,华青芷眼底显出三分迟疑,想了想从身侧的盒子里,取出个碧玉小乌龟:
“女儿也不清楚夜公子的意思,但他离开云安之前,专门送给我了一个礼物。”
华俊臣听见这话,心理就咯噔了下,接过碧玉小乌龟打量片刻,又疑惑道:
“对姑娘有意,多半送簪子,这送乌龟倒是头一回见……啥意思?”
华青芷知道没啥意思,就是象征长寿,相用典故来曲解到姻缘上都很难,当下又从盒子里取出了把匕首:
“还有这个,是女王爷送的‘清鹤’,南朝才女顾颜的东西,爹爹听说过吧?”
南北两朝第一情种的典故,华俊臣自然听说过瞧见匕首,心头便大抵确认闺女是被夜惊堂看上了,想起那段故事,眼底又有些唏嘘:
“因为两国交战,顾颜等着意中人,一直等到五十岁才终成眷属。你若也为此苦等三十余载,为父和你娘还不得心疼死……”
绿珠一直坐在旁边,此时接话道:
“老爷放心,夜公子若真对小姐有意,哪会和书呆子一样等三十年,指不定明年就打到湖东道了……”
“……?”
华俊臣直接无语,但想想又觉得不无可能,斟酌良久后,还是叹道:
“两国交战不是小事,一旦站错队,华家几百口人的命,可能还不如路边草芥。你也不小了,婚配之事,心头应该自有主张,为父以后也不多说,你自己看情况安排……”
华青芷见爹爹被糊弄住了,自然也不再胡说八道,把礼物收了起来,安心的写起了举荐信……
——
不知不觉,太阳落下山头,月亮又从天边升起,山脊上多了几分寒意。
夜惊堂周身都是温香软玉,并没有感觉到的气温的降低,睡的非常舒服,手上握着两个软团,因为夜有所梦气血上涌,憋的有点难受,还在怀着佳人身上蹭来蹭去。
而身侧,东方离人靠在肩膀上熟睡,因为武艺较低尚不能寒暑不忌,随着夜风吹拂脊背,身体微微缩了缩,而后便慢悠悠清醒过来,眼底出现了星空与月色。
“呼……”
宿醉过后,东方离人头有点晕,都忘记了此时在哪儿,尚未缓过来,眼神便是微微一呆,而后便慢慢浮现出震惊!
借着月色看去,她身上的裙子已经散开了,露出了银色胖头龙肚兜,夜惊堂左手环着她,手绕过肩膀放在肚兜里。
而对面的梵姨娘也差不多,红黄相间的纱裙还算完整,但领子散开了些,夜惊堂以同样姿势环着,手也放在怀里。
如果只是如此,那倒还正常,无非羞人点。
但让东方离人震惊的是,冷艳动人的师尊大人,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夜惊堂身上,白裙基本全散开了,搭在了腰间,只穿着镂空薄纱的白色小衣,紧紧贴在男子胸口,脸颊贴在肩膀,睡的还挺香……
“啊!”
东方离人震惊之下,一头翻起来,迅速把裙子合上,眼神慌乱,迅速回忆起刚才干了什么……
和师尊一起喝花酒,玩那些羞死人的把戏……
越玩越大,然后喝醉了,师尊还倒立,结果裙子滑下来了,走光了……
然后就睡着了呀!怎么会……
东方离人正努力回想睡着后有没有干什么酒后乱性的事情,躺着的三人也有了动静。
笨笨一声尖叫,夜惊堂就惊醒了过来,本来想翻身而起查看,发现身上还趴着水儿,表情又是一僵,愣在原地不敢妄动了。
梵青禾则是微微一缩脖子,睁开眼眸茫然打量,而后也看向了衣衫半解趴在徒女婿身上的水儿道长:
“??”
璇玑真人自然也醒了过来,本来还保持着闲散模样,想慢悠悠坐起。
但略微起身,她就发现浑身凉飕飕的,眼神微变,迅速趴了回去,抬头怒视近在咫尺的夜惊堂:
“小贼,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