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尚,我抚琴给你听可好?特意从家里带来的。”
“.....”
“和尚,我头晕,身子不舒服,你不关心我吗?”
“....”
“和尚,你非要把自己塞进孤独里吗。”
“.....”
她终于不来了,连续一个月没有再踏足青龙寺,彻底从他的生活中退出,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我可以继续陪伴佛陀,再没有人打扰....他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的诚心感动了佛陀。
有一天,她又来了,失魂落魄的模样,脸蛋瘦削了一圈,神容憔悴。
“和尚,我要嫁人了。”
不知为何,佛珠散了一地。
当时的誉王正处在关键时刻,任职兵部尚书,在勋贵们的支持下,有望进入内阁。
勋贵、宗室任职首辅的例子,在本朝不算罕见,纵观六百年历史,以勋贵之身担任首辅的足有五位。
对于日渐衰弱的勋贵集团而言,誉王的崛起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裹挟着他不断前进。
身处风口浪尖的誉王为平阳郡主定了一门亲事,既是为女儿找一个好归宿,也试图通过联姻,得到更多的支持。
“和尚,你可愿与我私奔?”
“....好。”
恒慧答应了,他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选择面对真实的自己。
她们开始为私奔谋划,平阳郡主出入都有护卫陪同,她失踪超过半个时辰,侍卫就会搜山,再过不久,消息就会传回誉亲王府。
所以,想成功私奔,他们需要一件可以屏蔽气息的法器,来瞒过司天监术士的搜捕。
最后,还需要一个能为他们准备新的户籍,以及帮助他们离开京城地界的渠道。
为此,平阳郡主找了值得信任的朋友,希望他能帮助自己。
......
“是平远伯嫡子,那个朋友是平远伯嫡子?!”许七安沉声道,打断了恒远的故事。
这一切豁然开朗,平远伯手底下掌握着一个牙子组织,最擅长身份造假、偷渡,平阳郡主即便不知道牙子组织的存在,但两家作为来玩还算密切的世交,知道一些平远伯府的手段也是合情合理的。
誉王曾经说过,平远伯与文臣眉来眼去,与勋贵集团渐行渐远。平远伯绝对有暗害平阳的动机。
这也就有了后来的平远伯府灭门案....只是不知道兵部尚书府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许七安看着六号恒远,心说,你就是因为知道他们曾与牙子组织接触过,才认定他们是被拐骗的吗?
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敢问出口。
几位金锣听了许七安的话,用质询的目光看向恒远。
“是的,”恒远轻轻点头:“心思单纯的平阳郡主根本不知朝堂局势的复杂,更不懂人心之歹毒。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一个诵经念佛的和尚,在他们决定私奔的那一刻起,悲剧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彼时的平远伯与勋贵集团早已貌合神离,他通过儿子得知这件事后,当即与彼时的兵部侍郎张奉、户部都给事中孙鸣钟商议,制定出将平阳郡主送出京城,从而打击誉王的计策。”
“平阳郡主如今身在何处?”姜律中沉声道。
恒远似乎没有听到,继续说着:“人心如蛇蝎,将人送出京城后,平远伯的那位嫡子,伙同都给事中孙鸣钟和兵部侍郎张奉两人的公子,欲在途中对平阳郡主施暴。
“两人拼死抵抗,最后一人被杀,一人吞钗自尽。为了掩盖罪行,他们将恒慧和平阳郡主的尸体葬在荒山里,连同那件屏蔽气息的法器,一起埋葬。
“外界只知道平阳郡主无故失踪,即使查到青龙寺,也只会认为两人私奔了。谁能想到他们早在一年前便死了。”
平阳郡主死了....金锣们无声对视,脸色严肃的可怕。
平阳郡主是誉王的嫡女,元景帝的亲侄女,杀害郡主是灭三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