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状元、榜眼、探花也能享受一次走正门的殊荣。
身为会元的许新年,站在贡士之首,昂首挺立,面无表情。那架势,仿佛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不过,读书人还是很吃这一套的,尤其是一位才华横溢的会元摆出这种姿态,就连远处的官员也在心里赞叹一声:
此子不凡。
鼓声响起,三通完毕,文武百官率先进入午门,随后贡士们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也穿过午门,过金水桥,在金銮殿外的广场停下。
许新年眯着眼,眺望远处的金銮殿,只能看见丹陛上的文武百官,金銮殿内的奏对,无缘得见。
过了许久,文武百官们退朝,接下来才是殿试。
即使是许新年,此时也不由紧张起来。
“咕噜.......”
贡士里,传来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众人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有呵斥有怒骂。
忍不住回首看去,透过午门的门洞,隐约看见一位白衣术士,挡住了文武百官的去路。
那白衣背对着众人,对周遭的呵斥声不闻不问。
儒家八品的许新年,甚至隐约听见了呵斥声。
“杨千幻,你想造反不成?速速滚开。”
“杨千幻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午门,今日是殿试,你想捣乱不成。”
怒骂之中,一声低沉的叹息传来,那白衣缓缓道:“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呸........”
有那么一刹那的寂静,下一刻,文武百官炸锅了,哗然如沸,场面一片混乱。
“发,发生了什么?”一位贡士茫然道。
“这,这不是银锣许七安嘲讽诸公的诗吗,那,那白衣似乎是司天监的人?”
“他不见了.........”
四百多名贡士,再难保持肃静,交头接耳,不停的回首看向午门。
“肃静!”礼部的官员大声呵斥,道:“没你们的事,安心考试便成,谁若是再交头接耳,逐出午门,回家再等三年。”
贡士们顿时不敢在说话。
方才散去的诸公们又返回了,或脸色阴沉,或神情激动,或义愤填膺的进了金銮殿。然后里面传来争吵声。
一刻钟后,诸公们从金銮殿出来,没有再回来。
杨千幻........这名字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许二郎心里嘀咕。
“京城云鹿书院中式贡士,许新年。”
这时,礼部官员的声音打断了许新年的思绪,他回过神来,从鸿胪寺序班官员手里接过密封好的试卷,昂首阔步的进了金銮殿。
..............
殿试只考策问,只一天,日暮交卷。
许新年踏着夕阳的余晖,离开皇宫,在皇城门口,看见大哥高居马背,手里牵着另一匹马的缰绳,笑吟吟的等候。
“我与二叔说了,由我来接你。”许七安问道:“考的如何?”
“还行!”
许新年淡淡道:“如果我是国子监学子,一甲稳的很。”
.........你可别装逼了!许七安满意点头:“不错,如此才配的大哥的威名,日后旁人不会说你虎哥犬弟。”
许新年叹口气:“大哥虽然名声在外,终究不是读书人,许府要想在京城站稳脚跟,得人尊重,还得有一位科举出身的读书人。”
许七安“嗯”了一声:“二郎好好努力,我刚从临安公主府上出来。”
“........”许新年拱了拱手。
他输了,还是装不过大哥。
许七安把马缰丢给许二郎,道:“二郎,你已经从科举之路走出来了,今晚大哥请客,去教坊司庆祝一番。”
“娘和妹子那里.......”许新年皱眉。
“我和婶婶说,今日夜巡。而你嘛,殿试结束,与同窗把酒言欢不是很正常的事?”许七安道。
“大哥说的有理。”许新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