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现场,在此刻落针可闻,几息后,巨大的震惊和错愕在众人心里炸开,继而掀起狂潮般的议论声。
这一次的哗然,远胜之前任何一次。
折服嚣张不可一世的裴满西楼的兵书、让大儒张慎拍案叫绝的兵书,原来不是出自许新年之手,而是那个名字几乎成为禁忌的.........
前银锣许七安所著?
“是许银锣所著的兵书,这,这怎可能呢.........他又不是读书人。”
“许银锣,他只是个武夫啊.........”
虽然许七安不当官了,众人还是习惯称他许银锣。
国子监学子们炸锅了,你一言我一语,发表各自的看法、意见,甚至不再顾忌场合。
大多数人觉得荒诞,难以置信,倒不是看不起许七安,而是事情本身就不合理,让人震惊,让人迷茫,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时,国子监里,有学子大声道:
“你们不要忘了,许银锣是诗魁,当初谁又能想到他会作出一首又一首惊才绝艳的传世佳作?”
他的话立刻引来学子们的认同,大声吆喝起来,似乎要说服其他不敢相信的同窗:
“许银锣不是读书人,可他作的了诗,怎么就作不了兵法?而且,你们忘了么,许银锣可是上过战场的。当日在云州,他一人独挡八千叛军,力竭而亡。”
闻言,其他学子幡然醒悟,对啊,许银锣也不是没上过战场的雏,他在云州可是一人独挡数千叛军的。
“许银锣真乃绝世奇才啊。”
“是啊,许银锣不是读书人,更说明他惊才绝艳,乃世间罕见的奇才。”
“可恶,这样的人为何走了武道,那许........不当人子啊。”
一时间,国子监学子的赞誉铺天盖地。
甚至有憋屈许久的学子,大声挑衅道:
“裴满西楼,你说自己是自学成才,巧了,我们许银锣也是自学成才。不得不承认,你很有天赋,但一山更有一山高,我们大奉的许银锣,就是你永远无法跨越的高山。”
众人立刻附和。
裴满西楼面无表情,无言以对。
竖瞳少年双拳紧握,面部肌肉抽动,一副想大开杀戒,但竭力忍耐的姿态。
他快气疯了,明明形势大好,一切都按照裴满大兄的计划走,除了个别德高望重的名儒不好下场,当代读书人没一个是裴满大兄的对手。
一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许七安,竟挫败了裴满大兄的谋划,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黄仙儿咬着唇,柔媚眼波荡漾着,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原来是他大哥写的兵书,许大郎肯把如此奇书交给他,兄弟之间的感情比我想象的更深厚..........王思慕错愕之后,并没有觉得失望,对于二郎和他兄长的感情,既感慨又欣慰。
单凭许二郎自身的能力,在父亲眼里,略显单薄。可如果他身后有一个劝其所能顶他的大哥,父亲便不会轻视二郎。
想到这里,她悄悄瞥了一眼父亲,果然,王首辅深深的注视着许二郎。
王思慕心里暗喜,而且,有了今日文会之事,二郎的名望也将水涨船高。
有那么一刹那,怀庆忍不住想扭过头,去看身后的某个侍卫,但她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僵硬着脖子,保持坐姿不懂。
心里的好奇随之发酵,他竟懂兵法?著兵书?自认识他以来,从未在见他在兵法上发表过见解,是魏公著书?借他的手转交许二郎..........
聪明的皇长女联想到更多,她怀疑这本兵书是魏渊所著。
怀庆抿了抿嘴,目光旋即落在张慎手里的兵书上,那双清冷如秋水的眸子,罕见的燃烧起对知识的灼热和渴望。
是狗奴才写的书啊.........裱裱笑靥如花,鹅蛋脸明媚动人,许二郎出风头,她只觉得解气,终于有人能压一压这个嚣张的蛮子,除此之外,便没有更多的心理感受。
突然听说兵书是许七安写的,那裱裱就来劲儿了,心里乐开花,骄傲喜悦翻涌,若非场合不对,她会像一只扑腾的麻雀,叽叽喳喳的缠着许七安。
太傅欣慰的笑起来,老脸笑开了花:“我大奉人杰地灵,还是有让人惊叹的晚辈的。”
说罢,他望着宛如雕塑的张慎,沉声道:“张谨言,把兵书给老夫看看。”
张慎恍然回神,把兵书隔空送到太傅手中。
太傅拄着拐杖,回身坐在案后,眯着有些昏花的老眼,翻阅兵书。
半刻钟不到,仅是看完前两篇的太傅,突然“啪”一声合上书,激动的双手微微颤抖,沉声道:
“此书不得流传,不得让蛮子抄录。这是我大奉的兵书,绝不可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