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正苍老的声音笑道。
“出征前,想过来看看你这糟老头子。”
魏渊走过来,停在与监正并肩的位置,俯瞰着繁花似锦的京城,感慨道:“看了五百年,不觉得无趣?”
“无趣!”
监正点头,说道:“五百年里,能入眼的人屈指可数,你魏渊算一个。被逼无奈进宫,不算什么,三品武夫能断肢重生,让你恢复成一个男人,轻而易举。”
“魏渊啊,你知道人这一生,最难跨越的是什么吗?是你自己。你这一生,都在为情所困,可怜,可悲,可叹。
“你自废修为,在我看来恰是一次破而后立,你即便不拜我为师,但只要不放弃那颗武道之心,我就可以助你成为一品。一品武夫,古往今来也没几个了。
“但你却守着宫里那个女人,蹉跎了自己的天赋,蹉跎了光阴,失去了问鼎至高的可能。”
魏渊站在高处,迎着风,笑了:
“知道当初为何不愿拜你为师?因为你我不是一路人。这世间,有人追求长生,有人追求荣华富贵,有人追求武道登顶。
“而我所追求的,是那个年少时,树影下,拈花微笑的姑娘。”
监正不再说话,抬起头,仰望蔚蓝天空。
凡人,哪怕是修士也无法看到的天穹高处,某个星辰,绽放出了夺目的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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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漂亮啊,当世之中,魏渊的本命星堪称最耀眼的星辰之一,他本该更耀眼才是,可惜为情所困,令人惋惜。”
某处山峰,穿着白衣的男人站在绝巅,仰望天穹,喃喃自语。
白衣术士身边,站着一位紫衣男人,气态华贵,留着长须,自带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
“如果能将魏渊收入麾下,何愁大业不成。”
紫衣男人叹息道:“元景身为帝王,却想着长生,如此忤逆天道,大奉不灭才怪。”
白衣术士笑道:“不要小看元景.........”
顿了顿,他负手而立,道:“放眼大奉,乃至九州,能率兵打到巫神教总坛的,只有魏渊一人,非他莫属,非他莫属啊。
“萨伦阿古那老家伙,活的太长了,魏渊这次要是能把他给宰了,那才是大快人心。”
紫衣中年人看了白衣术士一眼,缓缓道:“谦儿死了,死在许七安手里,这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白衣术士依旧望着天穹,闻言,轻笑一声:“你说姬谦啊,本事没学多少,纨绔子弟的习性倒是养了大半。这种人能当皇帝?配当你的传人?
“我觉得死了才好,留着碍眼,你将来的继承人,必须是众望所归,必须是一呼百应,必须是名垂青史。这不是一个姬谦能胜任的。”
紫衣中年人没有回应,但也没反驳。
...........
南疆,天蛊部。
南疆的云朵是彩色的,其中交织着毒气、瘴气。南疆的丛林是美丽的,但美丽中暗藏着重重杀机。
无尽岁月前,蛊神在极渊里沉睡,自那以后,南疆就成了毒虫猛兽的乐园。
天性坚韧的人类,屈服环境,适应环境,掌控环境,一代代的传承之后,蛊族便诞生了。
南疆人族部落众多,蛊族是最特殊的一族,他们生活在极渊附近,与蛊虫为伍,利用蛊神的力量,开创了一条特殊的修行体系:蛊师!
这一天,极渊里又传来了可怕的嘶吼声,无意识的嘶吼声。
吼声宛如来自地狱,伴随着轻微的地表震动。
以极渊为中央,方圆数百里,所有蛊虫暴躁不安,像是遭遇了天敌,茂密的丛林间,枝叶里,弱小的蛊虫簌簌落下,纷纷暴毙。
蛊族的蛊虫也陷入狂暴,反过来攻击主人,好在蛊族已经有过一次教训,应对虽然仓促,但好在有惊无险。
力蛊部的龙图敲晕了发狂的蛊虫,带着族人平息的混乱,他望着北方,想起了自己的爱女。
不知道丽娜在大奉过了如何,她那么的冰雪聪明,想必在大奉也能混的如鱼得水吧。
隔着数十里外的天蛊婆婆,也在望着北方。
“儒圣的力量在消退,巫神若是脱困,下一个就是蛊神.........哎,武道何时能出一位超越品级的存在?”
天蛊婆婆忧心忡忡的想。
“你可一定要保管好七绝蛊啊,丽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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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后,许七安如约来到天香居,裴满西楼带着黄仙儿站在酒楼门口,恭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