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
太后犯了春困,侧卧在软塌,昏昏欲睡。
吱~
她听见了外门被推开的声音,没有睁眼,蹙眉道:
“本宫乏了,莫要叨唠。”
她以为是宫里的宫女进来了。
太后性子寡淡,生气和高兴的时候都很少,凤栖宫里的宫女、宦官做错了事,她也懒得训斥。
因此,难免会有一些不守规矩的宫女和宦官。
吱~屋门接着关闭,沉稳缓慢的脚步声靠拢。
太后没有再说话,有个十几秒的沉默,然后,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这个过程中,她的目光没有直接注视来人,而是先看靴子,再看袍子,最后才落在来人的脸庞。
就像已经一无所有的赌徒,在揭开最后底牌。
她没有失望,她看见了清俊的五官,微霜的鬓角,以及蕴含沧桑的温和目光。
太后的眼睛瞬间模糊了。
男人笑道:
“我来了,还不晚吧。”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太后侧过脸去,任凭泪珠汹涌滚落。
她等这句话,等了半生。
华灯初上。
餐桌边,许新年捧着碗,低头吃饭,偶尔抬头审视一眼姬白晴。
这位的出现让他既意外,又不意外。
家里突然多处一位长辈,意外是在所难免。
不意外在于,他知道南宫倩柔率军把潜龙城一锅端了,那么带回来几个“俘虏”再正常不过。
他觉得挺好的,大哥既然把生母带回来,那么这位伯母肯定是没问题的。
在许新年和许平志回府后,尤其是后者,白日里融洽和谐的气氛,此时突然便的有些僵凝、沉重。
大概也只有狐狸幼崽察觉不出微妙的气氛变化,白姬在慕南栀腿上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扒拉在餐桌边缘,想吃烧鸡,就用小爪子指一指,用稚嫩的女童声说:
“要吃这个!”
想吃红烧肉,就抬起爪子指一指红烧肉。
慕南栀就会给它夹。
与大嫂打过招呼后,就没再说话的许平志,喝光一壶酒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宁宴,许平峰逃到哪里去了?”
闻言,许新年下意识的看向大哥。
许平峰被杀的事,兄弟俩都瞒着许二叔,没有告诉他。
今日见到了大嫂,许二叔::?:::?ded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许七安嚼着米饭,用一种平淡如水的语气说:
“死了,我返回京城那天就死了,我亲手杀的。”
许平志沉默了一下,没什么表情的“哦”一声,继续低头吃饭,扒饭的速度快了许多。
不多时,他第一个吃完饭,擦了擦嘴角,“我吃完了。”
不给众人开口的机会,起身离开内厅,在夜色中走向内院。
也就两三分钟,厅内众人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嚎啕大哭的声音从内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