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年龄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和尚听得不断点头,将卢乐的一番话引为大道纶音,深深的记在了心底。
就这时候,‘咣’的一声巨响传来,院子旁,山门牌坊一侧,挂在一株老琼花树杈上的铜钟,被人暴力敲响了。‘咣咣咣’连续几声响起,隐隐还有笑骂声传来。
卢乐眉头一挑,放下茶盏:“这声音,不对劲,来人不善!你们小心些,先去一个人,去给山上知会一声……主持神通广大,这里的动静,怕是已经知道了,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以后做事啊,这程序不能乱,规矩不能坏,该做的步骤,一步都不能省!”
卢乐一挥手,顿时有几个机灵的小和尚遁入了最后一重院子,踏上了一座小型挪移阵,念诵了秘咒,挪移阵微光一闪,直接将他们送到了琼华山顶。
带着满脸笑容,卢乐引着几个小和尚走出了院子,呼吸间,就走过了琼花林中的里许小道,来到了山门牌坊前。他笑容可掬的双手合十,向那几个衣衫华美的青年僧人深深行礼:“几位师兄,小僧卢乐,此番有礼了。”
一个青年和尚正对着挂在树杈上的铜钟乱打乱踢,见到卢乐带人迎了出来,他‘呵呵’笑了几声,又是一肘子将那铜钟打得‘轰轰’巨响,这才昂着头,慢悠悠的退后了几步。
卢乐依旧是满脸是笑,朝着那敲钟的和尚又行了一礼。
几个和尚中,那领头的,阴柔气十足的俊俏和尚斜着眼看了看卢乐:“卢乐?俗名?”
卢乐笑得越发灿烂了:“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俗名就是法名,法名就是俗名……衣着僧衣,心陷红尘,则哪怕身处深山古刹,依旧是红尘俗人……挂着俗名,心中有佛,哪怕身边红尘三千丈,小僧依旧是我佛门弟子!”
几个和尚脸一抽一抽的,被卢乐这番话弄得有点呆住了。
这……这是诡辩吧?
出家人哪里有不取法号,依旧使用自家俗名的?
但是,但是,但是,听他这般说,似乎,似乎,也有几分道理,有几分佛门的小意思在里面?
那阴柔俊俏的和尚呆了好一会儿,这才问道:“卢乐和尚,我问你,伱修的哪一脉佛法?”
卢乐微微一笑,当即将当年卢仚在极圣天大胤镐京城内做‘文抄公’的时候,一篇一篇丢出去的那些诗词歌赋中,几首广为传播的佛家偈子不紧不慢的念了出来。
一时间,山门牌坊这里,气氛变得极其的尴尬。
两仪天的佛门……怎么说呢。
实话实说,他们将‘佛之力’推衍到了极其高深的地步,他们感悟天地大道,以自身体天心,从中衍化出了无数的神通、秘法,无数的佛门支脉传承。两仪天的佛门弟子,掌握的强力手段,真有碎星破月,令大地沉陷的恐怖威能。
但是,在‘佛之意’这门功夫上,两仪天的佛门么,就有点拉胯了。
他们更注重‘力量’,而不注重‘经义’,是以卢仚躺在功德池中,随口一句‘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让镇狱玄光佛都隐隐震惊。
要死不死的,卢乐刚刚的那几首佛家偈子,是真正的佛家高僧所著。
这些高僧,或许风吹就倒,一辈子没修炼出一丝法力,但是在心境上,他们当中的某些人,或许还超过了两仪天某些所谓的‘佛陀’!
用佛陀级别的智慧感悟,来应付眼前这几个货,实在是有点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