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故人

腐鹰在击杀方玉后，或许是斩断了牵绊，也或许是连续杀戮，释放出了凶性，凶威更盛。

“唳！”

在一道尖厉的叫声中。

它的体表，浓郁不化的黑灰色光芒如花瓣凋谢，凝为一根根羽毛形状的污秽光芒，道道悬浮，忽而，从极静转为极动，向四面八方迸射而出。

这一刻。

村头逃窜的农汉，听闻动静出来的妇人，脸上极致的惊骇仿佛凝滞。

“咳咳！”

康伯光嘴角流出血迹，捂着胸口，挣扎坐起。

他比这些村民见识更多，看到这一幕，更加绝望。

“我下午看到过，小黑不知道怎么快死了，阿玉将它抱进了院子……”有人补充道。

一个风流无情的江湖浪客，类似采花贼般的人，突然行了善事，你说怪不怪？

“这……”

‘这个小小村庄，何德何能，先有一头奇特异兽，又来这般一位宗师巨擘？’

他抬手将腐鹰招至身前，看过去：“黑色星辰的污染，消散天地，这么快就有诡兽出现了吗？”

他知道这次机缘已达到了极限，也不敢再奢求更多，对着方锐方向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多谢前辈赐宝，此番恩情在下没齿难忘。”

这只腐鹰惨叫着，在克化五行的五行领域中，腐烂的肉身融化，化作缕缕黑气。

方锐思索着，再次谢绝方家村的赴宴邀请，却并没有离开。

以方家村为中心，搜寻了方圆数里，无果。

那无数羽毛形状的污秽箭光芒，突然，尽数如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

“不必多礼，方漓如何了？”

……

“可是北派元始道之人？”

“快跑！”

方锐暂时没发现什么遗迹、洞窟，却见一个秀美坤道骑马而来。

“康怀风，嗯……”

他喃喃着，从半空落下。

当初，他放了康怀风，康怀风感动之下，还说要贡献屁股来着……

北派元始道，乃是当年他为了抛却因果，让收养的女婴方漓开创；南派元始道，则是清衍那一脉。

“唳！”

唰！

他屈指一点，一点神元飞出，将那长刀随便糊弄祭炼了下。

康伯光喜滋滋接过，暗暗感叹方锐阔绰，又道：“前辈，您看我这兵器，刚才在与那异兽对碰中，豁了口……”

“神仙啊！”

……

“原来如此。”

他拂袖一扫，清光卷起这人，直接扔到了数十丈外。

‘这头劫妖黑鹰，出自我之手，与我有大因果，我倒是可以尝试，卜算造成它变成诡兽的凶手……’

咔！

康伯光拔刀，刀身上寒芒如水波粼粼映照而出，看到这一幕，嘴角咧开，后牙槽都笑出来了。

方锐暗忖着，在村民带领下，去了方玉院子检查一番，除了一些坟土、槐树枝、母鸡血等一些阴属性材料外，别无发现。

“地心灵乳？传说中的天材地宝，对上三品武者都有用啊！”

“你师父吗？他如今……”

康伯光观察方锐神情，眼珠子转动，心中小心思活泛：‘师父那个糟老头子，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与这位前辈交好，看着还很有些交情的样子。’

‘师父一生采男无数，仇家无算，以往，我没少背锅……这个前辈自身，或者亲近之人，莫非被师父采过？’

他想到此处，狠狠倒吸了口冷气，再不敢耍弄小心思：“不敢欺瞒前辈，康怀风乃是家师。”

预料中的死亡，却并没有来到。

方锐心念一动。

可惜，卜算之术，只能占卜吉凶，与自己有大的因果的人、物，卜算一个事情具体事由，暂时却是做不到的。

逃过一劫的农汉、妇人，看到降临的方锐，破灭污秽箭光，雷霆打杀腐鹰，心中皆是被劫后余生的欣喜充满。

“等等，别忘了，刚才那妖魔可是……”

……

“那妖魔死了？”

这个世界所有劫妖，都出自于他之手，自然是最了解的，它们对污染的抗性，要比寻常生灵强大许多，没理由最先堕落。

方锐瞥了一眼康伯光，摇了摇头，看向村口。

“家师早已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