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道:“请沐浴更衣。”
凌玉娇道:“我也要更衣?”
芸娘道:“殿下杨欣的侍妾,岂能如此狼狈不堪……”
柳含笑亦推她道:“快去沐浴更衣,待会儿再聊。”
凌玉娇道:“能不能先让我看看……殿下杨欣?”
柳含笑道:“放心,他很好,但是你现在不能见他。”
“为什麽?”
“宁儿馨儿正在陪他--练功。”
凌玉娇呸道:“你少骗人,盖……杨欣他一点武功也不懂,练什麽功?”
柳含笑轻笑道:“说是练功,其实是治病……”
凌玉娇一下子全都懂了,只是她弄不清楚这宁儿馨儿昨夜进入枯井时还是好好的,怎麽突然会病了?
芸娘又道:“你说他一点武功也不懂?此刻你如要打嬴他,只怕也不容易。”
凌玉娇轻轻地哼了一声,虽是不太相信她这句话,她却绝对不会有半点“要打嬴他”的念头。
容嬷嬷与四名年幼侍女,服侍凌玉娇入内沐浴更衣。
紫鹤顾平,隔帐在外面禀报:“大学士李廷弼求见!”
芸娘眼珠一转,吩咐道:“去告诉他,殿下午睡未起,叫他到东帐候著。”
顾平在帐外应“是”,转身离去。
柳含笑因家世关系,对官场略有见识,惊道:“这大学士李廷弼,不在中书省为官,跑到这里来求见什麽?”
芸娘道:“李廷弼从中书省外放江南督察盐政,三年无法回京,大概是想藉“王子进项”为由,向中央“遨功”……”
正说间,帐外传来争执之声。
顾平似在极力安抚,而对方声音却越发响亮,像是吃定了这外来小国一个王子。
只听那个苍老声音,大吼咆哮著道:“南诏至金陵,迢迢千里,怎麽毫无消息就突然冒出个王子来?”
芸娘竟也暗惊,这果然是被明眼人看穿啦!
颅平又在低声劝解。
那苍老声音更是得理不饶人:“这“南诏王子殿下”是真是假,颇堪寻味,你控鹤监之人莫也叫人愚弄而不自知!”
芸娘暗怒:“这老匹夫竟敢瞧不起控鹤监!”
那大学士又道:“只要让老夫亲眼瞧瞧他的“国书”,方始可信。”
这位大学士竟然要验查“国书”?
柳含笑大惊失色。
芸娘气得一咬银牙:“这个老匹夫,看我怎麽整你?”
她一整衣服,掀开帐幔後门,迅速掠身而出,迳自扑向控鹤监武士聚集休息、调度之处。
柳含笑不明其意,稍稍掀帘外望,看看那位大学士到底是何方神圣,敢来搅局!
只见他六旬开外,须发花白,穿著早已退色的朝服,更显得他是那种“过气官员”,四处打秋风者之流……
那紫鹤顾平正在耐心与他分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