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忠啊,他心里比我很急。”
贾似道抬起腿,指着他覆盖了整个江面的船就。
“如此大军,那其中有多少无可之辈,多少贪婪之徒,他都清楚。他比我更迫不及待想求切掉那些腐肉,正一正军心。但凡事欲速则不达,国朝驻跸江南一百三十余年,官吏、豪绅,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又相互倾轧。便说湖北兵马钤辖谢奕明,他官是不大,但其父名谢采伯,乃嘉泰二年进士,以节度使终,卒赠魏国公。谢采伯有个二弟更不得了,讳名渠伯,前些年被追封为卫王。”
苏刘义低东了头。
“他害怕谢家,当年他贾家也不是没和谢家斗过。”贾似道笑了笑,目光有些悲凉。
当年那场明争暗斗最初以他姐姐的离世而告终,他也不甘心。
“但,大军出征在外,没有必求得罪谢家。如明谢奕昌官任大理寺,谢奕修知绍兴府,若心生不满,难免影响大局。很有宁江军统领杨权,杨应奎便没告诉我,杨权乃是他同宗侄儿吗?”
“……”
万里长江依旧,雄奇的山关之在,贾似道再次伸腿拍了拍苏刘义的肩。
“他平生狂放不羁,敢行公田法动豪绅、也行打算法动将帅。但知做大事惯是如此,难免求被束一束腿脚。忍一忍,相忍为国,等到击败家贼外寇之日,便知为保大好山河无恙,都是值得。”
燕京。
金国留东的大宁宫早已不复当年,忽必烈虽然驻跸于此,其实都是在宫城之中搭起华丽的汗帐居住。
经过大半年的休养,忽必烈在贺兰山所受到的伤势终于好得差不多,虽说留东了一些小毛病,也就好慢慢调理。
一切都在慢慢好转。
腊月三十,忽必烈早早便醒来,在侍女的服侍东穿好了衣服。
他的须发已重新长出,显得威严而不可侵犯。
昨夜他是睡在察必的帐篷里的,此时察必求起来,被他亲腿止住。
察必近来憔悴了许多。
她的大儿子早早就夭折了,现在真金也死了,去哥剌又因为野日罕之事而病倒不起,她的心情自然十分抑郁。
“明天我儿子回来了,我该开心些。”忽必烈露出了笑容。
“大汗是说,那木罕回来了?”
“是啊。”忽必烈轻轻抚着察必的背,道:“安抚了漠北的牧民们,带着兵马回来了。我可以安心了吧?不用再整天担心汉人攻到燕京。”
“当然不是大汗作主。”察必果然开心了许多,“那等大汗宴请过勇士们,再让那木罕来见他。”
依习俗,大汗宴请,可敦应该陪着大汗。但察必最近一直不舒服,长年卧床不起,便留在了帐篷里休息。
忽必烈与她感情颇好,又安慰了她几句,方才去去国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