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听吕文焕道:“李瑕严峻至此,一旦降他,兄长数十年积攒之家业成空,吕氏子弟、部将遭其折辱。我有何颜面见九泉之下的兄长。”
吕文焕默然了片刻,声音再次拔高。
柳梢梢深知以色侍人不长久,要栓着这些纨绔子弟的心,最后还是得靠才艺与谈吐,才整理好裙摆,又开始哄着吕师颐说话。
柳梢梢拉着他,想求他的庇护,这种时候吕师颐又岂能顾得上她,伸手一推,将她推到一边。
吕师圣用力抱拳,敬重地看着吕文焕,跪在了地上。
“不错,不错,比李逆那首词好多了。”吕师颐笑起来,问道:“这般说来,我听的与官家听的也不差?”
襄阳城可以算是大宋如今的第一坚城,就没有这么快被攻破的可能。
他敢说这样的话,是确实对襄阳防御有信心。
“冲进去,杀吕文焕!”
“衙内……”
“……”
吕师颐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骂道:“好生虚伪!”
“马上便上茶水,奴家先给你捶捶腿。方才唱的是临安传来的新词,乃是内廷供奉汪元量所作。”
“讨厌,扰了奴家练琴的兴致。”
“王达……连你也叛国了?”
“啊!”
柳梢梢却显得十分惊恐,睁着眼道:“衙内你听,好像越来越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柳梢梢在推着自己。
但吕师颐还是迫不及待地穿好鞋子,匆匆往外赶。
“呸!”
吕师颐却不觉得很享受,有些嫌弃道:“襄阳终究是小地方,没多大意思。”
“自是报国尽忠,以全初心之无愧!”
吕师颐目光打量着,见那婢子瘦瘦小小的,遂摇了摇头,道:“这水潇楼也是,不上台面。”
好一会儿之后。
“那是衙内见过大世面,这已经是襄阳最大的青楼了呢。”柳梢梢咬了咬唇,莞尔道:“衙内若能带奴家也见见世面才好呢。”
“今淮西叛敌、江陵失守。父亲独守孤城,迎叛军虎狼之师,而朝廷音讯断绝。艰难凶险,势危援绝,岂非已为大宋尽忠?有何不能降?!”
反而是吕文焕,还在看着吕师颐这个侄子,眼神中带着无奈。
“怕什么?”
不多时,吕师颐长长舒了口气,推开柳梢梢,又觉有些没意思起来。
到大堂上一看,却发现带来的几个随从已经不见了身影,吕师颐连忙冲出青楼,往帅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