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忍不住笑道:“没说你跟他有瓜葛,只问是否相熟,你二叔的事情,都是陈年旧事了,咱们今天议的是正事。”
宇文颖道:“并不相熟,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甚至都未曾谋面。”
他这是胡说八道呢,他爹是老大,老二那边的幕僚都有谁,身为长子的宇文颖一清二楚,而且他与崔禛关系还不错,当年崔禛出逃,他爹宇文善还是出了力的。
但眼下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认,况且明摆着,谁跟崔禛熟,谁就会被派出去与崔禛联络,我特么才不去。
于是宇文颖道:“你们别看我啊,人家是清河崔家的,难道不应该从他的族内选人吗?”
这话一出,压力瞬间来到了崔君绰、崔君肃兄弟俩身上,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还是崔君肃站出来道:
“此人幺弟崔仪,眼下在晋阳担任录事,或可由他出使铁勒,劝其兄长合谋此事。”
杨铭点头道:“这件事要是办好,孤让他来京师做官,吏部立即派发文书,召此人进京。”
崔君肃眼下就是吏部最大的官,闻言领命退下。
等到朝会散去,杨铭没有走,杨铭好奇道:
“怎么?观王有什么事情?”
杨雄点了点头,凑过来小声道:“昨晚韦圆照的妻子杨氏,过世了。”
韦圆照,是韦总的儿子,斛斯政的舅舅,他的老婆,叫杨静徽,是杨勇的庶女,韦圆照受妻子牵连,被贬为庶人,不得入仕为官。
杨铭叹息道:“她今年多大了?”
“才二十八,”杨雄也叹息道:“想是打击太大,积忧成疾所致,终究是皇家血脉,虽被贬为庶人,但其身后事,咱们是不是也该打发一二。”
杨铭对杨静徽印象很深,终究是堂姐,幼时是有交往的,两人之间并无矛盾。
于是他将李百药喊来,以太子名义写一篇悼文,送到韦圆照家里,并备祭品,以示哀悼。
等到杨雄走后,杨铭独自坐在大殿沉思。
其实他一直以来都觉得,隋朝之亡,除杨广自身过于暴虐之外,还有一个不可忽略的原因,那就是宗室凋敝。
老杨家没人啊。
偏偏眼下的老爹,并没有重用宗亲,反而有些疏远,宗室在隋末无法掌权,也是大隋迅速被各路起义军瓦解的重要原因。
真心保杨家国祚的,还得靠姓杨的。
于是杨铭几番思量之后,决定写信给自己老爹,奏请杨俊的儿子杨浩,返京就任右屯卫大将军。
杨俊死的早,跟杨广没什么仇,这件事有很大几率可以办成。
至于老四杨秀家里那几个小的,还不好安排,因为杨秀没死。
要知道,杨秀干了二十年的益州总管,幕僚门客无数,杨广如果把杨秀放出来,危害很大,人家如果有造反的心思,就会是又一个杨谅。
杨秀可比杨谅胆子大多了,这个人是五兄弟当中,胆子最肥的,别看现在好像很老实,那特么都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