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栃木,你多少岁了?”
像是唠家常一样,鸣瓢问道。
栃木犹豫着开口:“16岁?还是19岁?我不知道。”
连记忆也一并失去的她,的确记不清自己到底多少岁了。
“真不错啊,美好的年龄,还没走出过校门吧?怪不得你的缺点如此明显。”
鸣瓢扯出一丝略带嘲讽的笑容。
“你过分高估人的善意,而小看人的恶意。”
仅仅凭着我在虚拟世界里面的承诺,就敢站出来。
真的是蠢极了。
他在脑中笑骂道。
“你还不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鸣瓢呢喃着,想用话语剖开自己,展现出血淋淋的原状。
“我啊,我是一个会因为愤怒而暴走而将人逼上绝路的人,并且能对此毫无罪恶感。我还会将陷入痛苦悲伤迷茫的人逼死,然后一脸平静的认定这一选择才是他们希望的选择。”
“这个才是我。”
他的口吻依旧淡淡的。
“你现在看清楚了吗?”
栃木没有因鸣瓢的话语而大惊失色,面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所以呢?你不还是没有开枪。”
鸣瓢曾经是搜查一科的刑警,这是栃木知道的情报。
她不相信刑警会被教导,开枪杀人前一定要好好和对方絮叨一番。
她嘻嘻笑起来:“你是在犹豫吧?鸣瓢先生。”
“如果你执意要冲进去杀了诅咒师他的话,最理智的选择就是现在在这里开枪,把阻拦达成你目标的我给杀了,然后再冲进去把诅咒师他也一并杀了。耶!希刺克厉夫的复仇完成了!”
栃木的语气轻轻松松,仿佛她口中说的并不是自己的死亡。
她迎着枪口,主动朝鸣瓢走进了一步。
“你在期待第三个选项的产生吧。”
栃木目光锐利的盯着鸣瓢,一语道破了现状。
“鸣瓢先生,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吧,就凭我出现在这里的诚意就已经足够了吧?我保证,结果会让我们大家都满意的。”
她向前伸出了自己的手,作出握手状。
唉。
鸣瓢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从他没有当机立断开枪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输得彻彻底底了。
这也是你的优点啊,栃木。
是你对我善意的信赖,让我难以拒绝你的提议。
鸣瓢无奈地笑了笑:
“来吧来吧,希刺克厉夫被小凯瑟琳的慷慨激言打动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鸣瓢放下了手中的枪,把枪重新别回腰侧,径直走向栃木。
两个人的距离缩进,两只手跨越隔阂交握。
栃木紧绷着的神经随着鸣瓢枪口的收回,终于放松下来。
她露出了感激的笑容,摇了摇鸣瓢的手,随后伸手打开了身边的门。
“五条局长已经在等你了,鸣瓢先生请进。”
“仓”的设计与寻常的监狱不大相同,每一间牢房前还有一间独立的审讯室,这也是为连环杀人犯而专门设计的。
毕竟押着他们往来的风险实在是不小。
栃木一踏进审讯室,心中暗道不妙。
大佬做派姗姗来迟的五条一坐下,就双臂撑在桌上,手托着下巴,没看鸣瓢,倒是先直勾勾地向她看来。
仿佛要接受审讯的人是她。
栃木觉得自己的发梢都在渗冷汗。
没按老板的指示办事,老板发火了怎么办……
鸣瓢稍一侧身,替她挡住了五条颇具压力的视线。
“问吧问吧,要审的人是我又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