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魁典又过了数日,林箊在领了七政典籍后,便一直沉醉于书卷文籍之中,乃至时常与舍友一道秉烛夜读。如此认真态度,直叫熟悉她的人大为吃惊。
她手中拿的书册是那数十册典籍中涉及机关之术的其中一本,其上记载了远古至今的各式机关制造之法,除了常见的袖箭与暗弩,与墓室攻城中多用的防卫机弩,甚至还有只存在于传说中精美奇妙、栩栩如生的木甲艺伶。
只不过木甲艺伶的做法并不详尽,其中的雕刻制造方法可以说仅仅是写书之人的一种揣测估量,无法对照仿作。而此书作者正是当下最为有名的匠师公输寅。
林箊近日一直醉心于机关术中,常为公输匠师的奇思妙想所折服,见到感兴趣的机括暗器也想要亲自试做,只是校学中毕竟材料不足,很多时候便就只能望而兴叹。
一个身影忽然自一旁出现,站在她身前,遮挡住了头顶日光。
“此君,我到处寻不见你,去问了曾姑娘才知道你在此处。”
林箊放下手中书本,看向来人。
“敬修?找我何事?”
“明日便是乞巧节,也恰好是旬休,你可有什么安排?”
“我与月灵已经约好了一起去镇里逛逛七夕市,我也恰巧有些东西要买。”
君思齐笑道:“如此正好,我上个月在阅川书肆张铺头那里订了一本诗卷,算算日子应当已经到了,你帮我去取一下如何?”
“你旬休不回家一趟吗?”
“不了,课业繁重,上次武课教授的步法我至今尚未练习明白,下次无法还课的话梁武师该要罚了。”
林箊听他的话里的嗟叹之意不免笑了起来。她这位好友自小便对诗书礼易信手拈来,身手方面,御车驾马可能还算熟稔,但让他习武拿剑就真是难为他了。
“行,我也看看有没有新的传奇话本值得一买。去岁那本《庸川诡话》写得颇为引人入胜,虽然看得人胆寒发怵,但又忍不住叫人想知道后面内容,只是看完之后迟迟没有下册,让我苦等了许久。”林箊拧着眉头叹息道。
君思齐摇了摇头:“都已经一年多没有出下册了,想来这作者应当不会写了。”
林箊双目一瞪:“瞎说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一直等下去,总能等到续篇。”
君思齐无奈道:“那你便等吧。这是取书的凭据,你收好莫要掉了,徐大家的诗集两三旬才补一次货,我特意让张铺头为我预留的。”
听着老友万般嘱咐,林箊将那张凭据放入腰间收好,已经把书又端了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弄丢的,你放心便是。”
“多谢此君了。”
君思齐向她道过谢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