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前之人竟也紧紧贴住她,俯身而下,手中青锋迎空斩来。
林箊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明眸,以剑挡下她的招式,在即将落入水中时,单脚勾住亭旁作柱的青竹,借力一晃,翻身进入了茅草亭内。
而白衣女子则踏水一跃,也落入亭中。
剑影相交之声再起,二人从亭中又打到房上,青色身影守而不攻,似乎在找寻时机飞身遁走,对面女子看破她心思,于是白色身影便愈发贴近,剑剑封住她退路,叫她难有可趁之机。
怎会如此难缠!林箊心下急躁,额上已沁出汗来。
脑海中蓦然生出一计,她沉下心绪,止住退让之势,忽然一步上前,却是双手握剑,以手中长剑死死压住女子出剑动作。
白衣女子未曾料到她会突然近身,手中青锋已被压至毫无松动的余地,她秀眉微蹙,眉心那点白雪也因为这分不快而灵动起来。
女子右手被禁锢难动,她伸出左手,掌心凝气,一掌拍下。而戴面具之人没有余力再伸手去接,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掌拍向自己左胸。
见到对方受自己一掌飞了出去,白衣女子持剑而立,未及松懈,却捕捉到飞出去的那人眼中一抹清浅笑意,她略微一怔,当即知晓自己是上当中计了。
林箊胸口剧痛,嘴边已有鲜血滴落,而她却毫不在意,甚至微微笑了起来。
方才她是故意露出空门,锁住女子握剑的手,引她去打那一掌,便可以借她掌力使自己脱出攻击范围,从而离开此地。
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却见白衣女子很快反应过来,紧接着竟是凌空挥来一剑,剑气凌厉迅猛,倏然劈向她眼前,令她避无可避。
“砰”
这道剑气在触碰到那块傩戏面具时竟然就此乍然散去,化作一片虚无。
青衣女子虽然未被剑气伤到分毫,但脸上面具却被这一剑劈作两半,面容就此暴露在月色之下。
白色身影站在屋顶,遥遥望着面具之下的那张面孔,见到如此凶恶可怕的面具下竟是这样一张灵秀明媚的女子容颜,那双凉如冰雪的眼眸微起波澜,一时停步而止,没有再追。
脱了面具的女子单膝跪在地上,嘴边隐有血迹,她一只手按住前胸伤处,再抬头深深望了屋顶上那个身影一眼后,便转身飞入青竹林海中,消失不见。
见到白衣女子从屋顶上飞身落下,银粟赶忙迎了上去,仔细地查探女子身上状况。
“小姐,身上可有受伤?可要我现下去寻妙医堂大夫来诊治?”
女子语气清淡:“不必,我未曾受伤。”
听到她毫发无伤,银粟才松了一口气,又问:“可要向校学通报一声?”
女子垂眸略作思索后,摇了摇头:“暂时不必。”
一名侍女手中捧着一个佩囊呈了上来。
“小姐,方才那贼人掉了一样东西。”
银粟接过侍女手中佩囊,打开佩囊翻找了一下,从中拿出一块玉牌递给了身旁女子。
“小姐。”
女子伸手接过玉牌,垂首细看。
清盈温润的白玉玉牌上,没有任何其他花纹,玉牌正中,只单单刻了一个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