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热到天亮十分才退,请了大夫来,开过了药,好了一些,问了左右服侍的人,道:“夫人一大早便叫马房套了车出门去了,听思退堂的姐姐们说,好像说小檀园有一处修得不合夫人心意……”
陆赜脸色越来越沉,丫头便不敢接着说下去了。
去小檀园做什么?自然是要搬走罢了。陆赜无力地挥挥手:“下去吧!”
这一回话不要紧,到了傍晚陆赜便又发起地热来,也吃不进去药,吐了三回。江小侯听过了,把擅自回话的丫头训斥了一通:“你只说不知道便是,什么杂七杂八的消息也往主子面前说?”
小丫头觉得冤枉,捂着脸哭了起来。
江小侯进去,见不过一日陆赜竟然消瘦了许多,听他问:“循儿和珩儿,怎么今日没见过来?”
江小侯便道:“夫人带着姑娘公子往外头去了。”
陆赜闭上眼睛,自然听得出言外之意,是叫带着去小檀园了,此后都不会回来了。
江小侯便问:“爷要见,我立刻派人接姑娘公子回来。”
夜风吹来,陆赜忍不住猛然咳嗽起来:“不必了,既然装成个君子,就不要行这些小人行径了,就叫两个孩子跟着她吧。”
……
秦舒带了两个孩子回小檀园,几年前种的那处葫芦已经涨得枝繁叶茂了,这处小花园要叫平整了,因此特意带了他们过来。
循姐儿还好,珩哥儿高兴得一整天都在笑,亲自拿了小刀,一个一个割下来,满满抱在怀里:“爹会雕刻,等我也学会了,把这些葫芦雕上些你们喜欢的图案。”
随侍的丫头们纷纷笑起来:“小公子,不知我们有没有?”
珩哥儿点头:“都有,都有。”
又带着人,闲闲地转了一圈,珩哥儿瞧了便问:“这屋子看起来不像起居之处?还有这食堂,家里的下人也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
秦舒指着一栋四层楼高的房子:“上面写的是——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
珩哥儿立刻明白来:“这里改做学堂了?”
秦舒点点头:“是学堂,不过不是念四书五经的学堂,是商学院。”
珩哥儿便问:“女孩子也能来这里读书吗?”
秦舒嗯一声:“可以的。”
又在外头酒楼里吃过了一顿饭,叫两个孩子买了许多寻常不叫他们吃的点心零食,傍晚时分,这才回了思退堂。
刚走到廊下,便听见一个小丫头蹲在窗下呜呜哭。
秦舒唤她,和颜悦色:“被谁欺负了,怎么哭成这样?”
小丫头擦了脸,见是秦舒,她本就是思退堂的人,当下道:“夫人,您让我回来服侍你,成不成?”
秦舒拉了她进去,喝了杯茶,笑:“怎么了,在还砚斋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