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做了一个谈不上清心的梦,漫长又煎熬。在那个拔不开的层层梦境里,她的身体着火一样燃烧,像一只无力又慵懒的猫儿。与她一同燃烧的,还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时雍有些羞耻,明知道自己是被人下了药,但又无力挣脱,只能凭着本能紧紧攀附着他,把他当成唯一的解药。一切都出自本能,荒唐又无解,如同真实一般,她甚至能忆起他嘴唇的凉薄,还有他没有半分温柔的粗鲁。
他冷,她却热得像锅里的油,被熬了一遍又一遍,熬得浑身都酥软发汗,方才从混沌中找回一点现实的声音。
“这贼女子怎么还不醒?”
“会不会是死了?”
“我摸一下还有没有气?”
“放肆!本宫的女人,你也敢摸?”
时雍脑子一阵阵抽痛,宿醉般的无力感,让她好半晌才听出这两个声音是谁。
“太子殿下……”时雍半睁开眼,看着盘腿坐在她床边的赵云圳,视线慢慢移动,发现了抱剑而立怒视着她的小丙。
是这两个冤家啊?
原来南柯一梦。
时雍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微哑。
“你俩一直在这儿?”
“哼!”赵云圳不高兴地斜着眼,“你哪来这么大的脸,认为本宫会一直守着你?”
小屁孩儿,她有这么说吗?
时雍忍不住逗他。
“殿下可曾听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难道,你真的关心我?”
“闭嘴!”赵云圳脸一黑,一把就掐住了时雍的脖子。
小屁孩儿看着不大点儿,力气却不小,时雍咳嗽两声,赶紧拖住他的腰,顺势将他小身子一并拉过来搂在怀里,死死扣住,又笑着在他粉嘟嘟的小脸上掐了一把。
“殿下饶命,民女再也不敢了。”
“你!”赵云圳看着她搂抱的动作,身子僵硬着,人都傻了。
“你竟然冒犯本宫?”
在时雍心里,他只是一个小孩儿。可是赵云圳当朝太子,从小见到的人,无一不对他恭敬有加,哪个敢这么失礼,对他又搂又抱又捏,还表现得这么亲昵?
“你松手,死丫头,本宫要治你的罪。”
“哦。”时雍一时手痒没忍住,看他小脸都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赶紧敛住表情,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太子殿下饶命,民女有罪。“
赵云圳哼声,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看你可怜,本宫这次便饶你不死。”
“那你先起来可好?这样趴着有损殿下的威风。”
赵云圳小脸又红了,“死丫头,你——”
“谢殿下不杀之恩。”时雍截住他的话,将他小身子挪开,这才慢条斯理地坐起来,望向怒气未消的小丙。
“小子,你对恩人就这态度?”
“恩人?你偷我的玉,我是来找你算账的。”小丙洗了脸换了衣服,看上去比时雍那日估算的样子要小两三岁,只是骨架高大,看上去比同龄孩子大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