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的一支送亲队伍,怎会让公主失踪了?
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赵胤居然还有闲心来守着她写字?
时雍纳闷地看着他,“大人不用去吗?”
赵胤看她一眼,淡淡道:“宫里很快会接到消息。到时,你同我出京。”
敢情宫里目前还不知情?
“那大人为何不即刻上报?”
“不差这一会。”赵胤垂着眼皮,放下书卷,“不要闲话。写。”
这哪里是闲话?死了十几个人,他的“老情人”也失踪了,还关系到两国邦交。赵胤也未必太淡定了。
时雍把笔搁在笔架上,走到他的面前坐下。
“大人是不愿陛下猜疑,这才不肯上报?怕皇帝发现,你的手伸得太长,消息先到你手上,才有人传入宫里?传闻陛下身子不好,如今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一连三个问题,将赵胤问得皱起了眉头。
似是嫌她聒噪,他脸微微沉下,声音冰冷。
“你的话太多。”
时雍点点头,并不反驳他,“那我换一个问题,公主出事,大人为何要我一同出京?”
赵胤看她一眼,“针灸。”
“……”
明白了。把她当成了人形针灸机,以及随身携带的止痛药。
“那我会针灸就好,为何要学写字?”
“自是有用。”赵胤冷下脸,不多解释,表情凶了几分,“三个时辰。快去!”
行,练字,三个时辰。哼!
时雍万万没有想到,活了三辈子了居然还要像小学生似的临摹毛笔字,她有点后悔,早些年没好好学书法,不然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一室安静。
时雍在案头写字,赵胤在窗前看书。
两人互不干扰,幽静得有些反常。
写了半个时辰不到,时雍就开始鸡啄米,
眼皮撑了撑,揉了揉,她再也支持不住,打个呵欠,对赵胤说休息一刻钟,然后便躺椅子上睡着了。
袖子沾了墨,手指上也墨色点点,连脸都花了。
赵胤看着案上的沙漏,一刻钟过去不见她醒来,他皱眉走过去,抽出她指上的毛笔,来不及放下,就看到了她写的“字”。
白纸上统共也没写几个字,倒是有一幅画——
一头驴。
为什么能看出它是一头驴,而不是马,也不是骡子,并非时雍画工精湛,出神入化。而是这个依稀长得像四脚动物的东西,脑袋上有一个“驴”字,还有一个“赵”字。
合在一起,便是“赵驴”。
赵胤指尖微缩,提起毛笔往时雍的脸上画去。
“呀~”时雍正在做梦,脸上发凉,痒麻麻的难受,她几乎立即被惊醒。猛地睁开眼,她先抹掉脸上的“水渍”,冷冷看着赵胤,目光警惕。
用了好片刻,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
她的面前,实实在在站了一个满带杀机的活阎王。
“有一刻钟了是吗?我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