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线从窗户间流泻出来,照见一脸青灰。
赵胤问:“那你为何没事?”
“图格鲁死前,将小王死死压在门板下,护在怀里,而魏将军又恰好赶了回来。”
乌日苏说到这里,抬了抬头,“我怀疑他们故布疑阵引走魏将军,就是为了对我和我的人下手。野兽袭击,更是无稽之谈。”
“他们是谁?”
赵胤的回答,乌日苏已经想了许久。
“小王不敢确定。但一定是想杀我的人……”
“你希望本座如何帮你?”
“我身边已无一可用之人,性命岌岌可危。”
“雅各呢?”赵胤记得那个传信的年轻男子。
“死了。”乌日苏说得平静,语气已有掩饰不住的怒意和悲凉,“雅各是二皇子的人,只因受过我的恩惠,这才愿意帮我前去传信。他什么都不知情,那封信上也没有什么。但他们逼问他,他答不出来,就被杀害了……”
他说着,从桌上重新拿起一瓶“花令酒”,塞到赵胤手上。
“如今他们每日给我喝这个酒,却不敢让我赠予大人一瓶。今儿大人还没有走出驿馆,就被人打碎了酒壶,您就没有怀疑过,是为什么吗?”
房里十分安静。
赵胤没有声音,乌日苏轻声道。
“驿卒是南晏的驿卒,他们杀的是我的人。这个局有多大?布局之人是谁?小王已不敢乱猜,但以小王一人之力,已无力回天,不得不求助于大都督……今夜大都督一走,我能活过几日,不得而知。”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顿了顿,又是轻轻一笑。
“和亲公主失踪,大晏和兀良汗的盟友关系已是濒临瓦解。我再一死,我那个早已囤兵关外的父汗便师出有名。战事一起,生灵涂炭,这真是大都督愿意看到的吗?”
话刚落,门板“咣当”一声,门从外面被人推了一下。
“大皇子殿下,你有事叫臣?”
这样直接推门,哪里是臣下该做的事情?
乌日苏刚才已经用桌子将房门从里面抵住,那人试了几下推不开,有些急躁了。
“殿下,殿下开门啦。”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乌日苏吓了一跳。
他又气又急,猛地挥袖,砰一声摔碎一个茶盏。
“滚。本王起个夜,也要向你等汇报不成?”
来人十分警惕,“殿下起夜为何不亮灯?”
“巴克尔,你为免管得太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