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如何?”
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难不成他真会因为道常和尚的一席话,就终身不娶?一旦遇到喜欢的女子,说不准哪天就想娶了呢?那谁拦得住。
时雍腹诽的话,没有说出来。
一是和赵云圳这小屁孩儿说不明白,二是车队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吆喝:
“唱戏的,停下!”
乌家班的车队已经走出了街口,这声吆喝不是来自赵胤的人,而是永平卫新来的一队士兵。
他们骑着高大的战马,行动迅速,很快绕到了车队前面,再次拦住了离开的路。
“石大人有令,今夜任何人不得离开青山镇。”
乌婵高声道:“为什么不能离开?石大人让我们留下,是要管饭吗?”
士兵重重一哼,骑马绕着乌婵身边转,“箱子里是什么?”
乌婵道:“还能是什么?唱戏的行头,戏服,道具。”
说着,她又从褡裢里掏银子,“官爷,拿去吃个茶,听个曲儿。”
咚!银子落地。
那士兵挥开了乌婵的手,突然拔刀指着她。
“打开箱子。”
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乌婵挑了挑眉:“裴将军已经允许我们走了,你们凭什么不让?”
士兵:“这里是永平府青山镇,裴将军说了算,还是我们石大人说了算?打开!”
大晏实行卫所制,在中丨央一级设前后左右中军都督府,简称五军都督府,地方设都指挥使司,都司下设若干卫所,卫所最高长官为指挥使,也是正三品。
论品级,石洪兴与裴赋同级,但裴赋是京官,石洪兴是地方官,一个是强龙一个是地头蛇,这些人有些仗势,似乎没有把裴赋看在眼里。
赵云圳在箱子里蠢蠢欲动,哼了声,“那是个什么狗官?本宫这就出去,让他们睁大狗眼好好看看,这里到底谁最大。”
“不可!”时雍小声阻止。
今夜形势风云变幻,早已不可预料。
赵胤既然没有暴露赵云圳的身份,自然有他的打算。
“装在箱子里的太子,还是太子吗?”
时雍的话,让赵云圳愣了愣。
“你这话是何意?”
时雍目光炯炯有神,盯住他,“殿下,如今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你是太子,你可明白?”
赵云圳不懂,“那你们帮我证明便是。”
时雍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们都死了呢?”
赵云圳人虽小,却也不笨。从小在深宫中长大,多少知道一些算计。
“你是说,这个什么狗指挥使,敢不认我?”
时雍嘘了一下,示意他小声点:“别侮辱狗。”
那永平卫指挥使早不来,晚不来,当真是为赵胤解困来的?
时雍不敢冒这个险。
毕竟这天下,只有一个太子,皇帝只有一个儿子,若有人图谋不轨,太子便是很好的筹码。
这青山镇,这卢龙县,甚至永平府的水,都太深了。石洪兴的人越过赵胤上拦路乌家班,分心没安好心,这石洪兴的屁丨股说不准早就歪了,早就与他们沆瀣一气。
若不然,钱名贵这些人,又怎敢在肆无忌惮,毫无约束?
“查就查吧。”
乌婵懒洋洋的哼了声,扭头。
“小北,开箱给各位兵爷看看。”
一口口箱子被打开了。
士兵一个个看过,走向了队伍的中间。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站在马车边上的庚一淡淡道:“一样,班子里的戏服。”
“打开看看。”
庚一的手微微攥起,眼神示意庚二,“钥匙呢,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