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婵道:“那日在茶馆见过,我回去便把你的想法告诉了燕穆。有些事情,还得他拿主意的。”
那日时雍同娴衣一起从裴府出去,娴衣亦步亦随,她为了见乌婵,还得偷偷跑到茶肆后的河边,只觉身不由己,做什么都受限制,很是不愉。那会儿她便决定,等此间事了,寻个好时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赵胤,脱离他的掌控和视线范围。
乌婵看她眉头微蹙,又道:“你若是下定了决心,这次便是个好机会。赵胤在青山镇一时半会脱不开手,他手底虽跟了些人过来,但……得顾着那位小祖宗,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住你。咱们要走,谁也拦不住。”
燕穆点头认同,“我会安排妥当。”
两人都关切地看着时雍,想得到她的回答。
时雍轻吸口气。
天刚亮开,晨雾浓重,她只觉鼻端有浓重的雾气,呼吸不畅,在二人的视线里,脑子不清楚。
“此事先容我再思量思量。”
她捋捋头发,转身四处观望,避开了燕穆的视线,仿佛刚想起什么似的,
“你们怎知我在这个客栈?”
乌婵噗一声笑了,回头看,“还不快下来?”
马车的篷子下面钻出一颗狗头,看了时雍一眼,跃下来,甩了甩身上的毛,欢天喜地朝她身上蹭。
时雍以为的狗子感天动地千里寻主没有出现,他竟然是坐车来的,不由哭笑不得。
“你竟然懂得找马车来坐,可把你得意坏了吧?”
大黑摇尾巴,表示赞同。
乌婵笑道:“它累坏了,我们进去吧。”
时雍点点头,拍拍大黑的尾巴往里走。
“稍等。”
燕穆从背后叫住了她。
时雍回头,便见他漠然道:“你可是因为昨夜在青山镇,赵胤全力助我等突围心有触动,不忍离去,或抹不开脸面了?”
时雍摇头。
“青山镇一案,还未了却。”
邪君是谁,犹未可知,更何况兀良汗使者被杀,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顿了顿,她又道:“若是两国开战,这天底下哪里能有安生之处?我又能走到哪里?”
燕穆目光深了深,没有回答,乌婵看他一眼,轻揽时雍的肩膀,“走吧,我们进去再说。”
“嗯。”
大黑摇头摆尾走在前面,把小二吓了一跳。
时雍紧跟上去,叫住它。
燕穆在门口站了片刻,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一叹,在冷空气中呵出一口白雾,转身安排行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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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放弃离开的计划,时雍倒没有燕穆想的那么复杂,就是觉得还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等乌婵他们填饱了肚子,时雍回房补眠。
这一觉睡得有些沉,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嘴里干涩发苦,好不难受。
迷迷糊糊睁开眼,屋子里黑沉沉一片,天都已经黑了。
她觉得渴,想起来倒盏凉茶喝,身子刚坐床上坐起来,还没有寻到鞋子下地,只觉床前有一道浓重的黑影,极为逼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