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大惑不解地看着白马扶舟,不知他为何这么叫。
这个混蛋!
时雍眼睫轻颤,见赵胤转过头,眸色冷厉,暗自一咬牙,似笑非笑地道:“小的绰号,竟入了厂公的耳?实在是……汗颜。”
在说汗颜两个字的时候,她死死盯着白马扶舟。
那眼里的冰凉像利刃的光,活生生刺过来要把人捅死。白马扶舟挑了挑眉,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眼尾微微上挑,带出几分高深莫辨的笑意,懒散地点点头。
“姑姑这个绰号,如此喜感,怎会不记得?”
赵胤哼声,扫他一眼,从屋中迈出,“打扰!厂公洗洗,早些歇着。”
白马扶舟冷笑不语。
众人一看这阵势,还有什么可说?
就连厂公大人都被搜了屋子,他们有资格反抗?
不配!
各个厢房里的灯火逐次亮起。
这时,右侧厢房的角落里有人惊叫了一声。
“大都督,这里,这里……向,向参将叫不醒了。”
那是厢房在最右边的一个角落里,离哨塔最近,却是两个哨塔观测范围的一个死角。
卢龙塞营地里的修筑都有些年代了,这间厢房也颇为老旧,一桌一椅都还残留着永禄朝时的痕迹。
这里住的是一个叫向忠财的参将。
他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与入驻卢龙塞的将领们不同,他不是从别的军屯卫所调来的,而是多年来一直驻守卢龙塞,在赵胤率大军到来前,为了给将校们腾房屋,他主动搬到了最偏最小的一个厢房,把原来的房间让了出来。
火把围拢过去,照亮了厢房的门。
那个侍卫颤颤歪歪地说着情况。
他是为了去叫醒向忠财,发现他一直没有反应,这才推开门的。
门没有上闩,一推就开。
时雍跟在赵胤身边走进去。
火光忽闪,赵胤回头看她一眼。
“靠后。”
时雍会意,默默放慢脚步,一声不吭。
卧房的架子床上,一个人静静地侧卧着,面向墙壁,背对着门,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安静得仿佛睡着了一般。
铮!
赵胤突然拔刀。
众人见状,都警觉起来,拔出武器望向四周。
赵胤寒着脸,手握绣春刀默默上前,用刀尖挑开向忠财身上的厚被子——
嘶!
房里顿时传来一阵倒抽气。
虎背熊腰的向参将浑身不着一缕,手脚被绳子缚着,腰上和脖子上系了两条红布带,待把他身子翻过来一看,竟然是穿了一个红肚兜。
这画面太刺激眼球。
在场的人,大多愣愣,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