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公公捧上一本册子,呈到时雍面前。
“宋侍卫请过目。”
时雍正要翻看,想起自己的人设来,手停在页面,尴尬地看着白马扶舟,“烦请厂督念念,我识不得这么多字。”
白马扶舟眼风微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走近从她手上接过册子,将手下人统计的晌午饭菜念给她听。
时雍的眉头越皱越紧,听完回望一眼几个重症患者。
“我明白了。这几个人,都是偷吃了鳝鱼。”
几个轻症闻言,呻丨吟着道:“可是我们没有吃鳝鱼……”
时雍道:“你们没有吃鳝鱼,但你们的吃食,或许跟鳝鱼有关。”
说罢,他朝白马扶舟道:“厂督不妨同我一起去伙房看看?”
白马扶舟闻言侧到一边,朝他摊手一笑,“姑姑请!”
见白马扶舟尚且对他如此恭敬,其余人心里敲着小鼓,更是敬她。
时雍有点无奈,瞥他一眼,“厂督大人请。”
一行人来到伙房。
炊烟未燃,空气里却有烟火的味道。
据伙房的伙夫长交代,晌午吃的鳝鱼是那六个人自己凑钱买回来的,偷偷打个牙祭,不算是营里的开销,只是他们借用了营里的柴火油盐,因此鳝鱼买回来后,六个人分了大半,剩下的全孝敬了伙房里的兄弟,熬了一大锅粥,分给其他人吃,又有一些闻到香味的小子凑过来打了点秋风。
从统计的小册子来看,中毒的人要么吃了鳝鱼,要么吃了鳝鱼粥,没吃的那些人,什么事都没有。
“宋侍卫是怀疑鳝鱼有毒?”
时雍没见到鳝鱼之前,不敢这么说。
“还有剩下的吗?”
伙夫长摇头,“粥全都分吃没了。”
时雍道:“一点不剩?”
伙夫长:“一点不剩了。”
时雍想了想又问:“鳝鱼呢?”
“鳝鱼也全都煮了。”
在伙夫长的指引下,时雍看到在伙房的一个水槽边上,有一滩剖洗鳝鱼时残留的血迹。
时雍走过去,在院子角落捡了根小棍,在那些残血上拨弄,一群人跟着围过来。
伙夫长道:“这种鳝鱼是无毒的,乡下水田池塘里都有,大家伙儿都抓过,吃过,想来不会是因为这个中毒……”
时雍抬头看他:“你没吃吗?”
伙夫长摇头:“我不吃鳝鱼,不吃蛇。”
时雍问:“为什么?”
伙夫长一愣,“不喜欢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时雍点点头,丢掉小棍站起来,“买鳝鱼的人是谁呢?劳烦把他请来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