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来桑眼睛一亮,拳手砸在榻上。
“太好了。父汗打了胜仗回来,一高兴,不就解了我的禁足?”
时雍低着头看无为写字,听着来桑放肆的笑声,没动声色,眼看孟合要离去,她倚在门边,面不改色地道:
“孟合,我跟你去拿些药材。”
来桑不允许她单独行动,无论何时,都必须有人在身边监视,孟合不敢自作主张,拿眼去看来桑。
来桑不耐烦地摆手,“早些回来。”
巴图领兵打卢龙,那营里的侍卫相对平时,肯定更少。在等待了这几日后,时雍已经如同住了个“心魔”,对赵胤的营救不抱希望了。
靠人不如靠己。
她不可能永远在兀良汗大营里做巴图父子的俘虏医士,再不反抗,她怕往后没有更好的机会,这次出帐就是为了一探究竟。
来桑在兀良汗有一大批支持他的大臣,虽然他性子暴躁敏感,可他的下属对他一样忠心耿耿。
时雍不敢挑战孟合对来桑的忠诚,一路小心翼翼,生怕露出破绽。
药局所在的毡帐有几位医士还在值夜,兀良汗有着与大晏完全不同的诊治方式,这些医士对时雍不是那么喜欢。
看到时雍进去,他们没什么好眼神,但二殿下看重她,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时雍随便挑了些药材包上,出门的时候,发现毡帐边上拴了一匹高大的骏马,转动着耳朵,喷鼻声很大。
药局距离驻营地的大门不是很远,放眼放去,大门口的火把依稀映入眼帘。
时雍心脏一麻,突然怦怦乱跳。
抢马、夺刀、冲出大门……她脑子里反复演练着这几个动作需要的时间,以及她能从乱军中冲出去的几率,脚步就慢慢往马匹走了过去。
“孟合,这是谁的马,好俊!”
孟合道:“药局的。”
“哦。”时雍顺口应着,摸了摸马鬃,马儿受惊,耳朵动了动,发出呼呼声。
此时夜色深沉,浓雾笼罩着营房,巡逻的火把弱得如同萤火。
机不可失,不能犹疑。
时雍暗自咬牙,转头对孟合一笑。
“我想骑骑它。”
不给孟合考虑的机会,她突然解开马绳,猛一个翻身就上了马,双腿一夹马腹,马儿撒开马蹄子就奔了出去——
前方有的巡营的士兵,约摸十几个人。时雍冷冷看着,勒紧马缰绳,正准备疾冲出去,不料,斜刺里突然掠出一人,死死扣住马头,拉住绳子。
马儿长嘶一声。
那人眼眸暗沉地盯住她。
“谁让你轻举妄动的?不要命了!”
时雍冷冷盯住他不说话。
无为一把将她从马背上拖下来,用低到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道:
“跟我回去!”
时雍不言不语地看着他,还没有说话,就见一片耀眼的火光从大门那边移了过来,连同巡夜士兵一起,将她和无为团团围住。
瓦杜的脸出现在火光下,目光里是阴凉凉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