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日苏想了想,“不会。”
见阿伯里看过来,乌日龙语气淡淡,“他若要杀我,早就杀了。之前没有杀,如今就更不会杀。”
“那来桑呢?”阿伯里憎恨来桑不争气,却也不想他真的死在异国他乡。
乌日苏想了想,“难说。”
在囚房,赵胤对来桑的怒火显而易见,来桑还不怕死的挑衅他。
在乌日苏看来,赵胤没有当场宰杀来桑,全是因了时雍,或是来桑激他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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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卢龙塞的校场,从议事房去吃饭,刚好要穿过这里,于是,阿伯里有幸目睹大晏军步履整齐的练兵和就餐的情景。
训练有素,令行禁止,霞光下的大晏将士满头是汗,个个生龙活虎,膀大腰圆,这和兀良汗军中宣称的“晏人多萎”完全不同。
这分明就是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
赵胤走在最前面,领阿伯里等使臣前去用膳,以尽地主之谊。
见阿伯里眼巴巴看着校场上的校士,他不动声色地瞄一眼,挪开了视线。
这一眼,就看到了时雍。
她正沿着那日他们上山巡视的路,一个人沿着台阶往上爬,没有带春秀,穿得也有些单薄,冷风中小小的一团,越去越远,绕过一个垛口,就看不见了。
“大都督请。”阿伯里学着南晏礼仪,招呼赵胤先行,却见他神思不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只看到卢龙塞依山而建的坚固防体。
“太师请。”赵胤收回视线。
刚刚迈步,只见春秀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将军。”春秀还是习惯当初的称呼,看到赵胤,她极是开心,飞快地跑到他面前,塞给他一封信,“给你的。”
会让春秀来传的信,肯定出自阿拾。
赵胤看了看身边的众位将军和使臣,脚步放慢,落在后面,慢慢拆开信。
信不像信,更像是一幅画。
大驴,黑狗。落款两个字,阿拾。
赵胤蹙眉看着信纸,望了望时雍消失的那个垛口,匆忙对霍九剑和魏骁龙道:
“你二人陪太师用膳。”
霍九剑和魏骁龙齐齐行礼,“是。”
……
时雍站在垛墙上,远眺山峦。
她记得那日大黑就在那个林子里打滚撒欢,她和赵胤也在这里,安静地说话,可这短短几日,时移景迁……
唉!
她重重一叹,眼角的余光瞄到从台阶上疾步而来的男子,一句话说得幽幽叹叹。
“大黑,你到底还在不在人世?如果你在,为什么这么些天都不回来……”
她低头捋了捋发丝,低低哽咽一下。
“若是你不在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反正我如今也是无依无靠,还遭人嫌弃……你再不回来,这坚固的卢龙塞,怕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
她悲从中来,说着双手撑住垛口就往上爬,双眼微眯着,迎风道:“他们不要我出去,我只能赌一赌了,我跳下去,若还活着,就来找你。若活不成,那咱们就下辈子见吧…”
时雍说得动情,一副要往下跳的样子。
可是,等好一会儿,那人没来阻止,也没有动静。
时雍犹豫了下,觉得不对,再回头,身后哪里有人?
赵胤!!?
人就这么走了?
时雍拍了拍脑门,气得上火了。猛地从垛口下来,气咻咻地往台阶下冲,决意找赵胤放行,然后离开卢龙塞,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