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的殓房,时雍很熟悉了。
她把今日在惠民药局里的检查情况告诉赵胤,便自告奋勇去殓房解剖,帮他确认那三名死者的死因,赵胤没有反对。
“败血之症,不是中毒?”
时雍点头,想了想,又摇头。
“目前只能说,疑似败血之症,但不能排除中毒。等解剖后,大抵就可以确认了。”
赵胤有正事急着处理,问了几句就去忙了。
时雍见状,不便问他之前朱九在王氏面前说的那些话,安静地坐在他的书房里。
翻看了几页《锦衣春灯》,时雍内心突然跳过一丝古怪的想法——
这京师城里突生怪病,把他们《锦衣春灯》画师的事情都耽误了呀。
时雍脑子生出了许多想法,乱麻般缠在一起,她正寻思好好理一理,婧衣就进来传午膳了。
将赵胤的膳食摆好,婧衣热情地招呼时雍。
“阿拾,也跟你备了好吃的。跟我去吧?娴衣也在,你们许久未见,恰好可以聚聚。”
时雍道:“好呀。”
她放下书刚站起身,就听到赵胤冷冷地道:“她就在这里用。”
婧衣心下大惊,脸上困惑,怔了片刻没反应。
赵胤从书案前抬头,“还不快去,添一副碗筷。”
婧头轻轻吸气,低头福身,“是。”
在婧衣的记忆里,赵胤为人清冷古怪,是从来不肯与人同桌进餐的,即使家里来了客人,也是一样。他遗世独立,孤独成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绝艳姿势,一般来人也知道他的性子,从不勉强。
可他竟然让阿拾陪他用膳?
不是侍候,是加副碗筷?
婧衣心里沉甸甸的,可是回去告诉娴衣,她却一副见怪不见的样子,头都懒得抬,只懒洋洋地告诫她。
“咱们做奴婢的人,尽本分就可,主子的事,少插手。”
婧衣哑然。
…………
赵胤在饭桌上很讲规矩,甚少说话,时雍知道他的行事为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偶尔帮他布个菜,并不多言,碗筷轻碰,声音悦耳,竟是意外的和谐。
两人刚吃完东西,赵云圳就练完功过来了。
小家伙又是一头一脸的汗水,看到时雍就欢快地跑过来叫苦。
“可给我累坏了,阿拾,你也用你那个银针给我扎扎吧。我这里痛,这里也痛……”
他指着自己酸痛的胳膊腿儿。
可是,话没说完,赵胤就站了起来。
“小丙,让人给殿下备膳。”
说罢侧目看了时雍一眼,“走了。”
赵云圳一脸狐疑:“???”
“你们去哪?”
时雍捏了捏他软软的小脸。
“我们办正事去。太子殿下多吃点,快快长高。”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背后传来赵云圳撒泼般地吼叫。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气死本宫啦。我要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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