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
“哦。”来桑乖乖听话,揪眉走上前的样子,看着怂怂的。
时雍哼声,将棺材板推开些,拍了拍,懒懒地道:“怕什么?死人比活人安全。”
来桑看她坦然自若,神色轻松,嘴里也没有含姜片,突然想到自己在外面信誓旦旦要保护他的样子,脸颊突然发烧。
“我其实不怕。就是这味儿……”
“我懂。”时雍给了他一个眼神,转身走向赵胤。
来桑心里凉飕飕的。
其实时雍是真的理解他。一个人敢杀人,不一定敢面对腐败的尸体,可是来桑心里虚啊,越想越觉得她那个眼神意味深长——
殓房安静了片刻,众人都看着来桑。
宋长贵看着棺材上翻着的符纸,走到赵胤面前,压低声音惭愧地道:
“多谢大都督体恤,下官身为顺天府知事,自知这事荒唐,就是受不得内人在耳边的絮叨,实在是,实在是……”
宋长贵还没有找到合理的词来解释自己惧内,赵胤却平静地看他一眼。
“我懂。”
宋长贵一愣,又苦笑道:“此事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已传遍。下官若不这么做,恐怕家都回不得了,也会被人当成染病的人,不让进胡同和家门了……”
符纸有什么效果,没人知道,但没有符纸,人们就是害怕。这事传开,更有百姓专门跑去太清观,要请清虚道长出面主持公道。
而那天被灭口的凌霄道长,在魏州叫太清观来辨认人时,观中人却表示,太清观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也就是说,凌霄分明就是假冒的太清观道长。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原本只是一个骗局,却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官府越是辟谣说凌霄是个假道士,老百姓越是觉得个中有猫腻,怀疑官府在隐瞒瘟疫或是邪祟之事。
于是凌霄死了,他留下的符纸却走俏了,顺天府一符强求,人人都抢着要。
听了宋长贵长吁短叹的介绍情况,时雍道:“其实这事好办。”
赵胤问:“如何办?”
时雍看了宋长贵一眼,“爹,你不是告诉过我吗?民意是水,可疏不可堵。”
宋长贵懵然不解地看着她。
他什么时候说的?
时雍不管,反正就是他说的。
“与其堵百姓的嘴,让他们不要传谣闹事,不如疏导他们改变意识。”
赵胤看了看这父女俩,冷声道:“如何疏导?”
时雍道:“凌霄最初能取信于人,皆因假道士凌霄冒充自己是太清观清虚道长的师侄。大人,假道士都能取信于人,真的还不行吗?”
谢放闻声接口道:“清虚道长早已闭关,不问世事。”
时雍一笑,“没有清虚道长,不是还有僧录司禅教觉远法师吗?难道道常禅师亲传的掌门大弟子,居然比不上一个假道士有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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