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衣被那一眼看得吸了口气。
“姑娘说不冷。”
时雍抬头看到赵胤严肃的脸。
“没事,我不冷。”
赵胤在时雍肩头摁了摁,将披风捂实,再看她这样蹲着,眉头蹙得更紧,“凳子。”
娴衣低下头,“是。”
时雍困惑地看着他,最近这些日子,他对她的照顾有点过了,就好像她是三岁小儿或是风都能吹走的纸片人一样。
奇奇怪怪。
她看了赵胤一眼,在凳子上坐下,拿个竹签子去逗老鼠。
“大人看出异样没有?”
赵胤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片刻,“嗯。”
朱九费解,“异样?什么异样?不都是老鼠吗?”
时雍失笑道:“是让你看老鼠的动态,不是皮毛。你看,这一笼喂食纯粮食的老鼠明显比另外两笼更为活跃。”
朱九也拿个竹签去捅。
好半晌,噫了声。
“是啊,有点不同。这两笼为什么不爱动了呢?”
时雍道:“因为它们身子不舒服。”
人生病了都懒得动弹,老鼠自然也是一样。
朱九试着抓了两把米丢进去,那一笼健康的老鼠看了片刻,抢着来吃,另一笼慢吞吞的,吃两口就不动弹了。
朱九道:“那如今怎么办?”
时雍:“杀了吧,剖开看看。”
朱九身子一僵,抬头看着这女子,觉得有点吓人。
一般的闺阁女子,莫说剖老鼠,就算是看到杀鸡也会尖叫,阿拾简直就是个女魔头,不见她有半分怯意。
其实时雍也怕。
老鼠和蛇,是她的死穴。这种生物带给她的恐惧比人的尸体冲击大多了。
只不过,硬着头皮来做罢了。
朱九杀了老鼠,准备好,将刀子递给她。
时雍点头,刚挽袖子,赵胤手臂就拦在她面前。
“我来。”
时雍诧异地看他,“大人?”
“你是女子。”赵胤简洁地说完,解下绣春刀递给朱九,又从时雍脸上拿过轻薄的刀子,走到死老鼠的面前,看了片刻,蹙紧眉头。
“阿拾来。”
时雍走近看他的脸,“不是你来么?”
赵胤侧目,“告诉我怎么做。”
“噢!”时雍看他认真地样子,抿了抿唇,将笑意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