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侧目望来,没有理会她。
时雍心里就像住了只猫儿,一颗心挠得七上八下,很是慌乱,突然伸手缠住他的胳膊,质问般冷冷逼视,“说!哪里去了?”
“傻子。”
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赵胤缓缓拉下她的手,换了件袍子披在身上,然后看着她道:
“你试想,若邪君不是白马扶舟,最有可能是谁?”
时雍冷静细思,突然冒出一丝凉意。
“你?”
当日城门紧闭,除了东厂的白马扶舟,只有赵胤带人出过城,而且,当真涉及谋反的话,确实如白马扶舟所言,有兵马有背景的赵胤更有可能。
赵胤沉默片刻。
“如非白马扶舟,那人恐怕就在锦衣卫。”
时雍闻言,返身把房门关闭,这才回过头来,小声道:“很早之前,我就有过类似的怀疑,还提醒过大人,你可还记得?”
赵胤浅浅眯眼,没答。
时雍道:“大人的看法可能和我不一样。在大人眼里,身边的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很难去怀疑他们什么……”
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下,又抿了抿嘴,压着嗓子道:“如今大人也开始怀疑了对不对?连朱九和谢放都瞒着。”
赵胤淡淡道:“我没有怀疑他们。只是少一个人知道,少一点风险。”
“说得极是。”时雍说罢又轻轻挽起唇,笑着对他道:“如今大人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是我。”
赵胤望着她沉默不语。
时雍道:“我是受害人,也是大人的女人。我是唯一没有可能陷害大人的人。”
不知是哪句话取悦了大都督,他唇角忽而扬起,清冽的眉眼都柔和了不少。
“先去用饭。”
“我吃过了的。”时雍说罢,继续看着他,“那大人昨夜是去了哪里,有没有收获,怎会满身的胭脂味?”
赵胤:“倚红楼。”
时雍大惊侧目,几乎刹那,她眼睛里便噼里啪啦冒出两串火花,那灼热的温度几乎把赵胤烤化。
“去做什么了?”
赵胤无奈地喟叹:“办差。”
“呵呵呵!”时雍嘲弄地笑,“在青楼里能办什么差?是找几个身娇体软的姑娘办差吗?”
赵胤:……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他冷着个脸,看上去属实是不想说,原本也没有必要向一个女人交代行踪,可是,在时雍火冒三丈的逼视下,他别开眼睛,鬼使神差地叹了口气。
“倚红楼,房顶。”
时雍怔了怔。
轻笑一声,弯下了腰。
人家王侯公子们在楼里同姑娘寻欢作乐,大都督在房顶上听声响?不知道为什么,时雍想到那个画面就像被人戳了笑点一般,忍俊不禁。
“怪不得大人不肯说。”
见她笑得咯咯有声,赵胤眉头皱起。
“还记得丁四吗?”
时雍当然记得。
顺天府衙里对她下药,后来被赵胤阉了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