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发是我杀的。杀人偿命,我把命赔给他便是,恳请官老爷不要连累无辜之人。”
据潘成交代,柴氏与严文泽早有来往。当天晚上,柴氏约了严文泽前来,并且事先在粮仓布局,并塞了三百两银票给管家,请他帮忙,行个方便。
这些年,柴氏人老珠黄,刘荣发早已腻了她。在外人和儿子面前尚且维持着夫妻和睦,在内宅里,刘荣发对柴氏非打即骂,比下人还不如,甚至当着柴氏的面,凌辱了柴氏的两个丫头。
但是潘成表示,他只是同情柴氏,又拿了她不少的银子,在柴氏表示绝对不会出卖他之后,这才帮她打掩护,事先并不知她会胆大到谋杀亲夫。
“这么说,当夜是柴氏故意偷偷摸摸地前往柴房,引刘荣发跟她前去的了?”
“小人实在不知啊!”管家磕头不止。
“事后,你有问过她吗?”
“小人问了呀。”潘成苍白着脸,叹了口气,说话都是颤音,“听说严文泽认了罪,我吓得胆都破了,夫人却又给了我一些钱,说不会连累我,让我守口如瓶便是。”
时雍亲自殓了柴氏的尸体,从侧面佐证了潘成的话。
柴氏脸上没有伤,可是衣服里看不见的地方,新伤、旧伤多不胜数,胸、臀、大腿及隐私部位都不放过,几乎看不到一块完整无伤的肌肤。
魔鬼!
时雍咬牙切齿地看着柴氏安详的面孔。
“你为什么要寻死?”
暗叹一口气,时雍为刘夫人盖上白布,走出房门时,刘清池疾风一般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宋姑娘,我,我娘,我娘她怎么……怎么样了?”
时雍看着他赤红的双眼,颤动的嘴唇,没有说话。
有时候,人的内心分明早就有了答案,却仍是心存侥幸想要听到不一样的回答,自欺欺人。此刻的刘清池便是如此。
看着时雍淡然的面色,他话音未落,已潸然泪下,当着她的面抽泣起来。
“刘公子,节哀。”
刘清池颓丧地跌坐下去,掩面痛哭。
时雍走向正在搜查房间的沈灏和周明生。
“沈头,怎样了?”
沈灏看着她皱了皱眉头。
其实,时雍身为女差役,只需验尸便可,本是不该参与到案子里来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已习惯了她的参与。
沈灏将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她。
“你看看。柴氏房里搜出来的。”
时雍疑惑地摊开纸面,只见上面是一个机关布局图,与刘府粮仓里致刘荣发死亡的布局一模一样,而画图所用的纸张,带着隐隐的香味。
她凑到鼻间,嗅了嗅。
“好香!”
沈灏嗯了一声,“可惜,柴氏死了。”
柴氏一个深宅妇人,自然想不出这么巧妙的杀人布局。在她的背后,定是有人指点。只可惜,人死了,也就断了线索。
时雍拿着这张纸,对光看了许久,突然道:“我有办法,让他现出原形。”
沈灏:“什么办法?”
时雍淡淡道:“回衙门,我试给你看。”
从刘府回到衙门,时雍发现宋长贵表情怪怪地等在门口,神情极是焦灼。
时雍讷闷:“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