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的脸已经被人清洗过了,但神情仍然残留了死前的惊恐。
时雍皱了皱眉,弓下腰去,仔细地触摸女尸的四肢、脖颈、腰腹,头颅,手突然一顿,抬头看了宋长贵一眼,慢慢解开女尸绾好的发髻,用镊子轻轻拨开她的头发,发现一个明显的血口,约莫有两寸左右,口子往里塌陷进去,四周一片浮肿,淤青未散。
“这里有伤。”
宋长贵和宋辞都凑过头去。
“什么伤?”
时雍慢慢将伤口边的头发一根根拨开,仔细看了片刻,“能看出这是什么钝器所伤吗?”
宋辞道:“看不出来。”
宋长贵拘着腰皱着眉头,看了片刻,他突然从时雍手上拿过镊子,又拨开几下,面色微微一沉。
“刀柄。”
他是顺天府的老仵作,见过的尸体比时雍和宋辞都多。
说罢,宋长贵又在女尸头上伤口的旁边寻找起来,旁边多有浮肿,看得出来击打不止一次,不过只有一处致命伤。
时雍侧目望他:“爹,你怎知是刀柄所伤?”
宋长贵指了指头上一个浅浅的压痕。
“你看这处。”
时雍眯起眼睛,“我看不清楚。”
宋长贵没有说话,转身从宋辞拎来的工具箱里找出白纸,提取物证的染料和一把剔刀。他先将女尸伤口附近的毛发剔除,再用染料敷涂,白纸覆盖片刻,再轻手轻脚地揭开,只见纸上显现出一个模糊的花纹。
“噫!”
时雍深叹一口气。
姜还是老的辣,宋仵作很有办法啊。
时雍朝宋长贵投去佩服地一瞥,觉得自己曾经为他吹过的牛,一点都不夸张了。
这时,突然听到宋辞的惊声。
“师父,这花纹好像与普通的刀柄不同……”
宋长贵嗯一声,看了他一眼。
“大晏,只此一家。”
宋辞好奇地问:“哪一家。”
宋长贵眼眸低垂,一字一顿地道:“锦衣卫。”
时下的刀具种类繁多,每一个武器行打造出来的刀具又各有不同。可是,都以简洁耐用为主,只有锦衣卫的佩刀,不仅与市井的刀具不同,甚至与其他大晏兵士的佩刀都大不相同。
锦衣卫的刀,刀身、刀柄、刀鞘上有许多鎏金错银的装饰,极是华贵。既是他们身份的象征,又是一种特殊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