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冷冷扫她一眼,目光平静地看着时雍。
“阿拾,你可有证据?”
时雍笑道:“不巧得很,我真的有呢?”
一个“呢”字她拖得长长的,学了婧衣那种带点嗲声的语调,说得婉转不已。
婧衣的脸色当即一变,臊得通红。
“姑娘是在怀疑我吗?”
时雍冷冷看着她,“我可没这么说,婧衣姐姐自己耐不住寂寞,要跳出来针对我,我也委屈得很呢。”
一听她说委屈,赵胤的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
但他在私底下可以纵着惯着阿拾,在大庭广众下,也不是昏聩之人。
赵胤淡淡地看向时雍,“你还在等什么?”
时雍明白他的意思,这位大人已经不耐烦了,女子间里勾心斗角,他哪来兴趣奉陪?
“不瞒大人,我确实怀疑被人做手脚,怀疑无乩馆里有人在陷害我。为了找出这个人来,我使了一点小手段。”
她神情平静,可听到她说手段时,赵胤的眉头又是一拧。
因为大概他也只是她利用的手段之一。
“我特地在衣服上做下记号,腋下的针线被我剪掉了两针,我又在衣服上熏了药物……这种药普通人的鼻子嗅不到,但大黑可以。然后,我故意告诉娴衣,我师父孙正业有办法让衣服上的药物显现。”
顿了顿,她转头看向娴衣,“抱歉!那个宫斗的故事是假的。其实编造的时候,我也有点心虚,因为众所周知,我师父做太医院院判是先帝时期,而先帝后宫根本不会出现两个娘娘宫斗……为了圆谎,我故意说成师父的师父。事实上,我师父的师父不是御医,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但凡冷静一点思考,都不会相信这个故事,既然有人信了,那证明心虚了。”
“你竟然怀疑娴衣?”因为时雍对着娴衣说话的,婧衣的话也自然而然让人将事情引到了娴衣身上。
娴衣脸刷地一白,“我没碰那件衣服。”
旁边的朱九也插了句嘴,“不可能是娴衣。”
时雍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大黑知道。”
她直视赵胤,“麻烦大人,把人都叫到院里来。”
赵胤看她一眼,沉声命令:“朱九。”
“是!”朱九按住腰刀大步出去。
不一会儿工夫,院子里齐刷刷站满了丫头小厮杂役侍卫。
朱九道:“这些全是能够在后院活动的人,前院守卫我都没叫。”
“可以。”时雍点点头,弯下腰来摸了摸大黑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在众人晃了晃,淡淡地道:“就是这个瓷瓶里的药粉。”
她拔出塞子,凑到大黑的鼻端,“来,大黑。告诉我,是谁碰了我的衣服?”
漫天的飞雪已经停了,但空气异常地冷冽。
朱九为赵胤搬了一张铺着软垫的太师椅,坐在檐下,冷冷审视。
庭院里的众人,看着时雍身边那条体形硕丨大的黑狗,大气都不敢出,个个神情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