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怔住。
多年,是指的几年?
贵妃显然不愿说了,但对时雍的连番追问,她还是有了警觉。
“宋姑娘,本宫这病,可是不太好治?”
“是有些棘手。”时雍看着她,沉吟片刻道:“我先给娘娘开个方子,抓两帖药来吃着。等我出宫问过师父,再想想别的法子。”
皇贵妃的脸,顿时褪去了血色。
“这么说,就是很严重了?”
她喃喃一声,脸色有一种罕见的空洞和可怕,但是,她出口的话却不是让时雍想方设法为她治病,而是一脸哀求地看着她。
“宋姑娘,可否为本宫保密?”
时雍点点头。
“娘娘放心。”
这位娘娘的身份,时雍以前就听说过,她的父亲是当今的户部尚书杨荣的女儿,也算是一个养尊处优长大的女子了,可是时雍今日得见,发现她为人很是和气温柔,即便穿了一身繁复隆重的贵妃冠服,仍然没有半点居高临下的凛然。
大概是为了堵时雍的嘴,离开内殿时,皇贵妃特地找出一套翡翠嵌金的头面送给时雍。
“谢娘娘恩典。”
时雍知道这种情况,她若不收杨氏的东西,这位贵妃娘娘恐怕会寝食难安。
于是,她笑了笑便收下了。
岂料,刚把东西放好,怀宁公主就来了。
咸熙宫的太监拦在殿门口,不让赵青菀进来,这位公主白他一眼,蹲身福下,“怀宁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她说得很大声,可是门从里面打开,她抬头一看,面前的人竟是时雍。
赵青菀脸色顿时一黑,直起身来,“你这贱人怎会在此……”
怀宁对时雍的恨,人尽皆知。
时雍却仿若不知一般,小声道:“民女哪里惹到公主不悦了,公主直言便是,何必如此辱骂民女?”
“哪里惹到本宫?”赵青菀没想到她会这般示弱,还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宋阿拾,你要不要脸的?你勾引无乩,做出无媒苟合的下贱勾当,还不许人家说吗?”
时雍低下头,一言不发。
“公主误会民女了。”
“误会?哈,你个贱人怎好意思说误会?”
赵青菀还没说完,这时,皇贵妃走了出来,沉下眉,不悦地看她,“怀宁,你都快出嫁的人了。说话怎的还这般没有分寸?”
赵青菀最近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整日削尖了脑袋想让皇帝免她远嫁兀良汗,为此,一直在讨好皇贵妃。
可是,遇上时雍,她忍了许久的坏脾气就按不住了。
“娘娘,这贱人狡诈多端,心肠又歹毒,你可万万不要被她骗了呀。”
“怀宁,宋姑娘是本宫请来的客人,不得胡说。”
“娘娘!”赵青菀气得七窍生烟,感觉平常对皇贵妃的讨好都喂了狗,她气咻咻地指着时雍,“她就是个下贱的女子,怎配与娘娘同屋而处?娘娘,你赶紧把她打发走……”
看赵青菀发飙,时雍越发心平气和。
一转头,她朝皇贵妃安安静静地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