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清面无表情的扫过众人,重复道:“我刚才说的,真实有效。”
众人表情一窒,默默看着他,又看追毒者,谁都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一个确定的答案。
追毒者深深凝视着张元清,“借一步说话。”
张元清起身,随他来到餐厅外的花坛边,秋季的夜晚极为凉爽,晚风习习,追毒者点上一颗烟,把烟头吮的红亮,再用力吐出,让白烟随着风飘向远处。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没必要。”追毒者摇摇头,“贻害无穷。”
“怎么说?”张元清也要了一根烟,点上,不过肺的吸了几口。
“伱知道吗,边境的治安员、灵境行者的工资都不高,上头会给我们隐形的福利和高额的抚恤金,让我们享有特权,享有保障,没有后顾之忧。但是,永远不可能给我们巨额的可支配资金。”追毒者凝视着他:
“当一个人有钱了,也就失去了拼命的精神和顽强的斗志,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会去干最苦最累的差事,这就是人性,而人性最经不起金钱的考验。你给他们钱,不是在帮助他们,你是在腐化他们。”
张元清笑了笑:“我懂,不能拿钱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得起那样的考验。”
追毒者冷冷道:“用电影台词敷衍我?”
他能洞察出三清道祖并没有把那些话听进去。
张元清收起笑容,正色道:
“我是个唯心主义者,不喜欢听大道理,但既然你要讲道理,我也跟你讲讲。古人说,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是不是也很有道理?”
追毒者皱了皱眉,仍不认同,却无言以对。
“所以嘛,世上道理多的是,有些道理还是自相矛盾的,所以做人做事不用讲道理,唯心就好了。”张元清掸了掸烟灰,“腐化就腐化,堕落就堕落,他们已经为边境做了那么大贡献,凭什么逮着他们死命薅,非要把他们薅到成为烈士吗。他们拿了钱,离开了南明市,自有后来者顶上,后来者将来攒了钱,要离开也随他们离开,又会有后来者顶上。非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战死一批才换一批?”
追毒者愣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半晌才沉声道:
“你确实是唯心之人,我知道你是谁了。”
张元清勾起嘴角:“记得保密!”
他并不怕追毒者知晓自己身份,因为追毒者不会出卖他,这里面既有人品的肯定,也有人间流浪客的裙带关系。
再就是,即便出卖了张元清也不怕,他手里捏着传送玉符,一个念头就能回松海傅家湾书房,纳头便拜,请来傅青阳帮忙。
张元清返回食堂,在众人翘首期盼的目光中,高声道:
“谈妥了,分钱!”
掌声和欢呼声一下子响起,整个客厅都陷入狂热的氛围里,女职员们自发的帮忙清点纸钞,六十万一堆,一堆又一堆的摆在桌面。
饭菜顿时不香了,所有人眼里都只剩下钱。
他们出生入死多年,见过更多的钱,但从未见过这么多属于自己的钱。
追毒者身姿挺拔的立在餐厅外,沉默的看着笑逐颜开,高呼“感谢三清道祖执事”的下属们。
他推开了餐厅的门。
嘈杂热烈的呼声立刻消停,大伙不自觉的安分下来。
追毒者冷着脸,走到桌边,目光冷冷的盯着桌上一叠叠的纸钞。
分部员工们纷纷低头缄默。
追毒者拿起一摞纸钞在掌心拍了拍,淡淡道:“有没有我的份?”
欢呼声一下又起来了。
一顿饭吃到凌晨四点才结束,分部的员工们人手一个蛇皮袋,结伴返回宿舍。
张元清带着三位女队员回到自己的寝室,关上门窗,四人坐在桌边开小会。
“根据我的观星经验,沉睡之地收集起来的泥土,只能定位到一个大致范围,可能是一个村,可能是一个县,无法精准定位。”张元清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