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河听着听着,下意识放缓了脚步。
是啊……如果唐晚妆在这,多半又要来一句慢下来,看看沿途的景。你来昆仑,勾心斗角,是否记得昆仑长得怎样?玉虚如何?何谓昆岗?
可惜啊……心里明明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依然脚步不能停,终究要事缠身,没有那样的时间。
等事情办完,再来重看。
迎面一个老樵夫肩扛两筐柴,踏着夕阳下山。
山上破冷,樵夫衣正单,但这次赵长河很难像看叶无踪卖馄饨的时候那样判断这樵夫是不是高手,毕竟打柴浑身冒汗未必冷。单从他踏雪而来的深深足迹看,还真不像多强。
赵长河想了想,还是跳了树梢,运起控鹤功从戒指里吸出一件外套,过去递给樵夫:“老人家下山天寒,加件衣服。”
樵夫颇为稀奇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恶人之地,何必此心?”
赵长河道:“我心在我,与地何干?”
樵夫哈哈一笑:“有理,有理……”
他放下柴禾,摸出一个酒葫芦美美地喝了一口:“我自有酒御寒,不受他人之衣。小兄弟收回去吧。”
赵长河也不强求,收回了衣服,也解下腰间葫芦对饮了一口。心中倒是忽然想起,妈的忘了,天灵子那葫芦还在吗?
樵夫见他也喝酒,笑道:“小兄弟也御寒?”
赵长河晃晃酒葫芦:“不过壶中天地宽。”
装逼谁不会啊……
樵夫哈哈大笑起来:“心急火燎,如焰焚身,何宽之有?”
赵长河道:“为了以后能宽。”
樵夫点点头:“心火焚炎,化相于外者,魔也。昆仑之恶,不外如是。小兄弟慎之,莫等不到以后。”
这一口一个往火方向扯,这樵夫是知道自己目的地呢还是巧合?
赵长河慎重起来,问道:“若心火成魔,怎么处理?”
“外魔可杀,内魔难禁,唯情而已。”樵夫悠悠担起柴禾,继续下山,不再多言。
赵长河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喊:“等我事情做完了,到时候有兴趣游览昆仑,再找老丈喝酒。”
樵夫头也不回地笑:“你如何找我?”
赵长河道:“老丈若是欢迎在下来喝酒,自可留个地址。昆仑险地,老丈不说也无妨。”
樵夫继续下山。
山风送来他的歌谣:“俺住云水屋三间,风月竹千竿。一任傀儡棚中闹,且向昆仑顶上看。身安,倒大来无忧患;游观,壶中天地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