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妆的目光渐渐化成了水,半晌才道:“诸事纷扰,何得清闲?”
赵长河理所当然地道:“因为有我在。”
“你又说你要学医,又不让我管事,尽揽一身,时间够么?”
“挤挤总是有的。”
“为什么这么拼?”
“若不能确定延长你的命,我没有心思继续修行。”
唐晚妆默然半晌,忽然笑笑:“你说你是我的主治大夫,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也是你的主治大夫?”
赵长河:“?”
“肩头枪芒之伤好治,血煞虚弱之意难消。现在的你,状态一点都没有比我好,但你何曾想过自己?”唐晚妆轻轻伸手,点在他的眉心:“睡吧,明天我听你的……但现在你听我的。”
指尖如有涟漪,困倦袭来,赵长河眼皮开始打架,很快沉沉睡去。
唐晚妆坐在身边,定定地看了他很久很久,才慢慢起身,离开密室。
打开密室之门,天已大亮,刺眼的阳光洒落,唐晚妆下意识遮了下眼睛。
大周和李肆安都站在院子里,两个面对襄阳一屁股烂账急着想要向首座汇报的密探都在那儿团团转。一大堆事要首座拿主意呢,她怎么进了密室就不出来了,这伤很严重吗?
呃,里面有男人的,这孤男寡女……日上三竿……
密室门开,两人都是一喜,急匆匆迎了上去:“首座,你可出来了,这太阳都晒屁……”
话音哽在喉咙里,密探们神色古怪地看着首座有点衣襟凌乱的小模样,那脸上还带着红润,与她日常的苍白脸色相比,鲜活如玉,美不胜收。
连带唐晚妆本人在内,三个人的心中几乎同时泛起了一句诗……因为唐晚妆知道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唐晚妆憋着脸,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襄阳诸事,我不过问了。”
两人大惊:“首座,这……”
“等赵长河出来,全权交给他负责。”
“?”
完了,这是宠幸内宠,连大事都全盘赋予了……
“对了,你们先做一件事。”
还懂得吩咐事宜就好……两人都是大松一口气,忙拱手道:“首座请吩咐。”
唐晚妆道:“你们去找襄阳最好的名医……”
李肆安拍胸道:“首座要疗伤?包在我们身上!这就去找!”
“不,是给赵长河用的……名医来了,直接让他去见长河。”
“?”
唐晚妆打了个呵欠,转身离开,咕哝自语:“抱琴这丫头怎么还不来……我要去看巫山……”
密探们面面相觑,心中恐极。
这妥妥被魅惑后的昏君就是这样的,还看巫山呢,您不如直接在巫山上布雨行云,岂不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