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汝破戒矣!”
袁珙的话语,却忽然让道衍一愣。
袁珙不是在说道衍破了酒戒、嗔戒,而是再说另外一件事。
道衍忽然想起了二十年前与袁珙在嵩山寺相逢时,袁珙说过的那句“天道可露不可泄,泄则损人道矣,此为相士之戒”。
道衍看着袁珙,袁珙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道衍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袁珙是想告诉他,哪怕他所悟出的道理都是对的,也是未来必然的演进方向,可现在泄露,对世人却未必是有益的。
这便有些“螺旋上升”的意思了。
而向来懂得潜龙在渊的道衍,却异常执拗,丝毫没有从“疯”中清醒过来的意思。
“袁居士,道衍可是疯了?”朱棣皱眉问道。
在朱棣看来,这位陪伴了自己二十余年的谋主,此时确实是个疯子了。
但出乎朱棣的预料,袁珙见了道衍执拗的态度,反而极为诚恳地对朱棣说道。
“道衍没有疯,他只是看得太远了。”
袁珙转头对道衍劝道:“道衍,你既然泄了火气,不妨说一说心中关隘。”
袁珙又对朱棣说:“陛下,老朽劝您耐心地听一听道衍悟出了什么。”
两边既劝的合了,道衍也没了刚才那般疯魔的样子,在旁边不声不响的朱高炽捡了几个落了灰尘的蒲团,四人一人一个,在韦陀天尊的泥塑旁围坐了一圈。
“你且说罢,说不出个所以然,朕必治你今日冒犯之罪!”朱棣气呼呼地说道。
朱高炽看着这样如同小孩子噘着嘴等同伴认错的父皇,反而莞尔一笑。
道衍这边却毫不退让,先是起身冲着诏狱的方向合十行礼。
“贤哉姜圣!”
旋即坐下,迎着朱棣的目光丝毫不怵。
“今日老衲便从上古之时讲起,讲讲姜圣所授老衲的屠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