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桌子上虽然有很多长辈在,但杜双伶的“回门”身份,注定了她是主角。
阮得志跟她喝了一个,杨迎曼跟她喝了一个,阮秀琴也跟她喝一个。
就连艾青都凑起了热闹,跟她喝了一个。
一圈下来,杜双伶喝了差不多一杯烧酒,醉晕晕的样子,把张宣心疼死了。
张宣小声责怪:“说了我替你喝,你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啊,犟啥子呢?”
喝多了酒的杜双伶面色绯红,像玫瑰一样灿烂,她定定地盯着张宣,一脸幸福的样子:“今天不一样,我开心。”
“嗯。”张宣伸手帮她边了边头发,关心问:“头疼不疼,去我房里休息会吧。”
杜双伶感受了一番自己状态,点头同意。
眼瞅着张宣半抱杜双伶进卧室休息,杜克栋和艾青默默对视一眼,下一秒继续跟别人有说有笑聊天去了,当作没看到似的。
在座的其他人见杜克栋两口子都没说什么,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晚上六点过,杜克栋和艾青走了。
带走了一些野味、干菌子和冬笋。
至于杜双伶呢,由于醉酒了还在张宣床上睡,两夫妻过去看了看,遂决定不再等女儿,留她到这里过夜。
两人都看得开,如今十里八乡的,还有哪个不知道杜家小女儿和大作家张宣的关系呢?
所以留不留在这里过夜,其实在外人眼里都一样,杜双伶就是张宣未过门的媳妇,名声早传出去了,并不打紧。
睡一觉醒来,杜双伶发现已然天黑。
看一看时间,9:
再瞅一眼自己的房间,瞅一眼自己睡的床铺,她有点欲哭无泪,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不用问也猜得到,亲爸和亲妈肯定是把她抛弃了。
至于要张宣送自己回去,杜双伶都懒得开这口,因为说了肯定等于没说。
他还巴不得自己在这里过夜呢。
床头柜上有热水壶,有一个水杯,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有字,写:你男人在隔壁书房,想了,就过来。
对着纸条瞅了一阵,杜双伶抿笑抿笑的,也是提起热水壶,给自己倒一杯热水,喝一口。
打开房门,她犹豫了一下,先是下楼去了一楼。
今早杀了猪,阮秀琴在练油渣。
阮得志系块围巾,在刨猪皮。
杨迎曼在帮着切肉。
杨蔓菁也没停着,游手好闲地,挑挑选选吃油渣子。
张萍也来了,在烧火,嘴皮子一动一动,巴拉巴拉一直说个不停。
看到杜双伶下来,张萍立马拍拍身边的树墩,热情招呼:
“弟妹啊,醒了啊,来,来灶膛坐,这里暖和。”
杜双伶嫣笑着和厨房里的众人打遍招呼,走过说:“姐,我来烧火吧,我学学手艺。”
张萍双手猛摇,“呀!弟妹你是一个大学生,以后要吃国家粮的,学烧什么火啊?不要学,不要学,这是农民做的活,你坐着烤火就好。”
杜双伶,“……”
她无言以对,但还是挨着坐下了,跟张萍以及杨蔓菁聊起了天。
凌晨一点过,写作完的张宣回卧室时,满腔期待落空了,双伶同志不在自己床上。
张宣脱下衣服,闻着床上残存的气息,心里明白得紧,自家媳妇必定是被亲妈带到她自己卧室去了。
既然留下来了,既然到了这一步,双伶同志也许不会再抗拒跟他睡。
倒是阮秀琴是个非常要面的人,不用杜双伶开口,就主动作了安排。
不是阮秀琴保守,不是阮秀琴体贴杜双伶,而是家里还住着阮得志一家三口呢,有些事啊,还是要遮一遮的。
要不然,以阮秀琴在乎杜双伶的程度,巴不得张宣把这闺女早点吃了,生米煮成熟饭才好呢。
那样就跑不了了。
哎,看来幸福计划在家里行不通啊!还是得回学校。
算算日子,回学校
还有十多天,还有好久。
张宣再次叹口气,翻个身子睡觉。
…
次日是农历29,是1993年最后一天。
今晚就是除夕。
今天张宣没睡懒觉,一大早就起来劈柴。
望着7颗比碗口还粗的干松树,张宣突然有点怀念胖小孩的日子了。